韩孺子笔直地坐在椅榻上,目光追随地板上阳光,从早晨直到午后,乐此不疲,就连吃饭时,也经常分心瞧眼。
整整五天,他说过话屈指可数,除观察光影变化,基本无事可做。
孟娥兄妹再没有出现,没准已经离开他们根本不喜欢皇宫。东海王倒是每天早晨跟随皇帝前去给太后请安,路上冷着脸,比皇帝还要沉默。杨奉则跟从前样神出鬼没,好像早将照顾皇帝职责忘在脑后,偶尔现身,也是匆匆忙忙,顶多问下起居,从不谈及其它事情。
刺驾案查得怎样?是否涉及到更多人?刘介是生是死?太傅崔宏出征吗?齐国那边有何消息?娶皇后又是什意思?所有这些事情都与皇帝息息相关,可他却连只言片语消息都得不到。
太监与宫女来又走,大多数时候他们都待在其它房间里,尽可能不接触皇帝,韩孺子也失去与他们交谈热情,宁愿呆呆地坐在那里,或者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心里默默地数步数。
自己在这种生活中还能忍受多久?第五天下午,韩孺子开始自问,却无法自答,甚至幻想自己疯掉之后情形:东海王定会非常高兴,太后不会难过,母亲根本就不会知道宫里事情,杨奉呢?他说要去开辟道路,现在却连人也不见。
房门无声无息地被推开,杨奉迈步进来,站立位置正好挡住斜射进来阳光,韩孺子摇头晃脑地想要找回阳光,好会才发现中常侍正盯着自己。
“嘿!没想到你会来。午餐有道芹菜很好吃,多吃几口,现在这个季节能吃到新鲜蔬菜,真是难得,当皇帝还是有点好处。”韩孺子微笑道。
杨奉向前走出几步,离皇帝更近,“陛下这是在抱怨吗?”
“?抱怨?怎可能。咳……有这多臣子替朕分忧,朕心甚慰。”韩孺子认真地说。
这样谎言骗不过任何人,杨奉微微弯腰,说:“还以为你值得培养,看来得重新考虑。”
“你所谓培养就是丢下不管吗?”韩孺子心中火气腾地蹿上来,他在意不是孤独,而是消息封闭,那多事情正在发生,他却连个能打听人都找不到。
“总得观察下,看看你能不能自己立起来,否则话,就算是神仙也帮不上忙。”杨奉语气逐渐严厉,连“陛下”都不称。
韩孺子盯着杨奉,突然发现自己对这名太监点都不熟悉,两人接触其实很少,跟他交谈次数还没有东海王多,可就是这个人,毫不客气地声称在观察他,还要他献出完全信任。
母亲说过,别相信任何人,韩孺子轻叹声,“让你失望。”
“谁都会偶尔懈怠阵,只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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