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陪着外婆看会儿窗外。病房位于五楼,底下是院内草坪和车道,没什风景可看。她不知道,外婆思绪飞到很久以前。
九七九年十月那天,苏怀殊难得中午回家。家离办公室很近,自从傅丹萍怀孕住过来,苏怀殊便不再回家午睡,改成午饭后在办公室小睡片刻。如今家里有傅丹萍和她小孩,傅雪白天也在,更是最好不要回家添乱。那天,她发现自己忘带份下午要用教案,心里说自己老糊涂,回家去取。
在小区门口时候,她遇见那两个人。之所以停下来回头多看眼,是因为男身上背个绣花裹背,女正在帮他把带子绑紧。在上海看见云南裹背,有些稀奇。她先以为那是对夫妻,接着意识到,他们大概是兄妹或姐弟。两个人都是比般人高个子,长脸庞,皮肤黝黑,单眼皮。他们身上有某种东西,让她想起某个她从不曾忘怀人物。
裹背弄好,女便往前走。走几步,她回身催促背着个婴儿站在原地男人。你要站到什时候?她声音有些气急败坏。男这才迈步。走起来才显出他腿有问题,他扭动左胯走路方式,让苏怀殊感到自己站那儿盯着看很不礼貌,她转身往家走去。
回到家,看到是奇异幕。傅雪大概在房间里陪傅丹萍,客厅里就安红石个人。苏怀殊记得安红石昨晚夜班,按理应该还在睡。意外是,她不仅醒着,而且在哭。
她那个从少女时期就不见流泪女儿,此时正在大哭。
安红石坐在沙发上,背对着进门处,竭力不让哭声曳出。然而她抖动肩膀和偶尔发出气音泄露切。
苏怀殊犹豫片刻才走过去,在女儿身边坐下,揽住她肩,掏出手绢帮她擦眼泪。那张脸上糊满眼泪和鼻涕。女儿倒在她怀里,哭得更厉害,这次不再捂着嘴。二十七岁安红石发出声像是新生儿啼哭。苏怀殊要到晚些时候才知道,隔壁那个连名字都还没有婴儿,被他生父带走。傅雪和安红石像是达成同谋,对具体经过不置词。她们分别恳求苏怀殊,不要在傅丹萍面前提起孩子。
就说孩子死。她会信。
而傅丹萍真信。就如她之前失忆,她忘自己曾生下个健康男婴,还给他喂好几天奶。她乳房在婴儿消失后胀痛不堪,不得不每天挤奶。傅丹萍当然是哀恸。很多年后,甚至在叫作“游雅”主持人身上,苏怀殊偶尔还能瞥见那种拂不去丧子之痛。她不止次想追问女儿,九七九年秋天,在傅丹萍身上,究竟发生什?不,应该问是更早之前,在她回到上海而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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