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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张画,墙上没有任何装饰。
说是画,其实不过是张有图像薄纸,画着几个彼此重叠长方形。是谁将这张画挂在那里?他以为这样就能创造出居家舒适假象吗?
床头小桌上摆着盖子、食盐水、药品、附吸管玻璃杯、插着红色郁金香花瓶,还有份昨天(1989年3月10日)晚报。晚报头条是国会宪法委员会针对爱贝·卡尔森丑闻案(1)对卡尔·利德本进行侦讯新闻。床边点滴装着吗啡、抗生素与营养剂,躺在病床上年轻男子鼻孔与手臂上插着各种软管。
病床边坐着另个年轻男子。当天稍早还有几位朋友在这里陪他,现在只剩他个人。此时他正高声为病人朗读诗篇。
“来念首卡琳·博耶(2)诗。”他说。
“曾经,俩夏日时光无尽绵长。
“们在璀璨阳光下徜徉,切无边无际……”
有那会儿,他探头望向窗外。严冬在窗外窥视。他有股想打开窗户冲动,但不能打开。
这里切,与世隔绝。
他闭上眼睛,幻想着5月傍晚情景。万物欣欣向荣,开启窗户透进丝稠李香气。他们朝思暮想、千呼万唤夏天终于来临。
至少要坚持到夏天,他们告诉彼此,并用拇指打钩钩。想到这儿,他就绝望不已。他睁开眼睛,回到现实。窗户仍然紧闭,房间弥漫着消毒药水味道以及种令人反胃作呕甜味。他会辈子记得这些味道、这个房间。
当下不是夏天。严冬依旧。
“吃不下啦!可以收餐桌吗?”玛格丽特问。
“你吃饱啦?”母亲反问。
本杰明不耐烦地站起身来。
“也饱,现在可不可以游泳?”
他转过身去,看见自己在新擦净窗户中身影。
“不行,水太冷。”父亲直接反对。
“哪会冷!”玛格丽特反驳。
“这你不懂,”母亲说,“英格玛,要不要喝咖啡?”
“谢,亲爱。不管怎样,你们定要等半个小时再游泳,这样腿才不会抽筋。”
本杰明看着自己在新擦净窗户中身影。他陷入自己身影,全然无法自拔。他有时候就是会这样。
举起手臂,看着镜影做着同样动作。研究自己眼睛、脸孔,下将头朝这边歪歪,下又朝那边歪歪。
突然,他将双手手掌压在窗玻璃上,玻璃上马上出现手印。
“你在搞什?”父亲恼怒地叫出声来,“刚刚才擦过窗户啊!”
本杰明这时才又清醒过来。他出神地瞧着手印,惊异不已。
“就在这里。”他想着。
这真是惊天动地大发现。
他发现自己存在。
他辈子都会记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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