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泰回到衙署,心情十分糟糕。他便退到签押房,饮茶养神。
时兵部右侍郎陈植入内,禀奏兵务。说完正事儿,陈植拿着已经签字用印公文,正要离去,忽然又转过身来,问道:“部堂何事忧心?”
齐泰看陈植眼,觉得此人平素待人忠厚、做事缜密,话不多嘴巴也严实,便招呼他回来重新坐下。
沉吟片刻,齐泰便叹口气,说道:“黄子澄非要举荐李景隆,很不放心,担心圣上真会听他。”
陈植点都不意外,点头道:“圣上肯定会听黄寺卿。洪武时,孝康皇帝(太祖长子朱标)尚在,黄寺卿就是伴读,乃东宫心腹。
孝康皇帝崩,太祖立今上为皇储。黄寺卿又变成今上老师,深得今上尊敬和信任。此人便是东宫旧臣之首,今上待他如父如师,什事都相信他,也不足怪。”
“正是。”齐泰点头,又皱着眉头低声说道,“黄子澄靠着东宫关系平步青云,看他是尝到甜头,便用人唯亲,对拉帮结党、关系门路深信不疑,才有今天朝事困境!”
陈植想想,道:“部堂言之有理,走关系人,多半都觉得干得好、不如关系好!那聪明才智都用到结党营私上,哪还顾得上国事本身?”
齐泰沉吟道:“初时定国策,主张削藩、推恩法、还有其它政见,各执己见。大多勋贵都不支持削藩策,李景隆贵为国公,却支持削藩,那时黄子澄就有心拉拢……
后来在庙堂中,李景隆诸事支持黄子澄,也有心靠拢。两厢眉来眼去,黄子澄恐怕早已将李景隆视作党,难怪会极力举荐!”
陈植道:“部堂说是,圣上、黄子澄、李景隆,之间干系环环相扣,滴水不进,要阻止圣上用李景隆为帅,十分困难。”
齐泰仰头长长地叹息气,神色忽然正,“圣人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事关重大,必得为之!”
陈植也是神情凛然,十分动容,他说道:“既然部堂决意,下官倒有些想法。这事儿得从两环关系之间入手,若圣上不那宠信黄寺卿、或是黄寺卿开始猜忌曹国公,大事都有希望……”
陈植想想又道:“恐怕从黄寺卿和曹国公之间入手,指望该要大些。”
“难说。”齐泰沉吟道。自古圣心难测,天家信任真有那可靠?
就在这时,陈植刚要说话,齐泰便抬起头来、望向门口。陈植十分知趣地住嘴。
来个人有公事找齐泰,陈植便起身作揖道:“部堂,这些事、下官即刻去办。”
齐泰点头,回礼。
……两天后,齐泰在御门外碰见太监吴忠。这吴忠常在圣上身边,与诸大臣都认识。齐泰便与他招呼见礼,随便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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