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丢下毛巾,她恼怒地转头瞪他:“你干嘛啊?”
男店员仍旧嘻嘻哈哈。
“哎哟你好凶,开个玩笑不行吗?”
“不行。”王结香板着脸,非常严肃地要跟他把事情讲清楚。
她越这样,他越故意惹她。
“好怕,你是不是要打?”
他轻佻地用手肘撞撞她胳膊。
王结香捏紧拳头,不打算再忍。
姜冰冰及时出现,把她拉到边。
“你去打扫卫生,不用管毛巾,交给来。”
王结香脸色因为羞愤涨得通红:“你看没看见!他刚才掐腰。”
姜冰冰平静地说:“看见。”
她从她眸中读出她意思:他欺负你,那又怎样呢?
胸腔燃起怒火被盆冷水浇灭,王结香拳头从紧到松。
她跋山涉水逃出家,为不被看轻,为受到重视,为过自由自在生活。
是她天真。
随心所欲是需要资本,别提生活,拿不到这个月工资,她连活都没得活。
理发厅里亮堂堂,外面天黑,大马路上有人冷死有人冻死,她得呆在里面。
所以,是。被欺负,那又怎样呢?
按照姜冰冰话,王结香把地扫。
她埋着头,扫得认认真真,根头发丝都没放过。
店长生日,理发店破天荒提早关门,同事们约着到大排档吃烧烤喝啤酒。
王结香合群地去。
这顿有人请客。
她吃顿免费晚饭,与大家起笑笑闹闹,将自己吃得十成饱。
回家路上,经过天桥,王结香意外遇到卖兔子摊贩。
是王结香最喜欢兔子呢。
这无疑是她天中最开心时刻。
她快步跑过去,蹲在笼子前看兔子。
冬天风大,冷风吹过,她和兔子都冻得发抖。她望着可爱它们,紧闭话匣子下子打开。
“嘿,兔子,你们同样是从很远地方来吧?”
兔子们立着耳朵听她说话,兔眼定定地与她对视。
“就算到大大城市,也是被关在小小笼子。身不由己,对吧?”
王结香长长地叹口气。
兔子默默聚集到笼子前。
它们在听,她说得更起劲。
“冬天真好冷,你们会不会冷?”
“想像你们样,长出厚厚白毛。”
“你们今天有没有吃饱呀?要吃得多点哦。”
憋天情绪,股脑地往外倒。
她好想摸摸它们,摸摸没有肉垫软软小爪。
可惜不能,兔子被关在笼子里面,王结香被关在笼子外面。
他们都不自由。
眨巴眨巴眼,她双眼发涩,心中空空,仿佛破个洞。
“哎。”
老板瞧她呆半天,不耐烦。
“你要真喜欢就买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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