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只手,端走她碗。
王结香抬起头,望见奶奶脸。
老人有着下垂眼袋,嘴微微往外凸,不悦时整张脸是紧绷着,双吊眼直勾勾地盯着人。
王结香不明白,为什自己会这害怕奶奶。
身子不自觉地往后缩缩,她声音发颤。
“是吃……”
屋外乌云密布,场,bao雨酝酿着。
道雷电劈下,天地间光亮瞬,又暗去。
碗被摔到桌上,奶奶冷声质问她:“从哪来?”
轰隆隆惊雷在耳边炸开。
“从、从……”王结香被她喝得六神无主,支支吾吾道:“别人给呀。”
“别人?谁这好心?”
她抓起她领子,另只手直接扇她巴掌:“你是不是偷钱买?”
“不是,没有。”
“妈!”
王结香鼻子泛酸,嘤呀地小声朝院子方向呼救。
“妈妈,救……”
“小偷,烂货……”
“贱种,撒谎精……”
奶奶往地板啐口痰,摔着她巴掌,巴掌骂句。
“你不知道啊?你没妈。”
黑黑屋子,大雨落下。
没有灯,整个世界没有灯,山也不说话。
王结香哭起来,哭得愈发大声。
脸肿,她绑着头发被摔到散开,皮筋不知掉到哪里。
屋里传来男孩哭声。
他跟着她起哭。
没妈。
你没妈。
王结香恨啊。
她披散着头发,脸上有眼泪有口水有鼻涕。
她瞪着她奶奶,眼眸乌乌沉沉,她嗓音尖利地冲她喊叫,像被踩到脚猫。
“可是弟弟都有雪糕!”
王结香倔着咬紧嘴唇,牙齿在抖,身体在抖。
她瞪着眼睛,眼眶中滚着泪,不肯落下。
“弟弟都有雪糕,每次都有。”
她问:“奶奶,为什不能有?”
奶奶捧起她雪糕碗,端去屋里哄哭弟弟。
她轻飘飘地说:“因为你是女。”
这才是真实。
王结香咬着手指,双肩颤抖,无法自抑地大笑起来。
这些,才是真。
心碎是真、肿痛脸是真,从没吃过雪糕是真。
殷显这是什粗制滥造精神世界啊?
他所想,全部假得可笑。
王结香16岁,王结香青春……
没有上过高中,没有妈妈,没有骑过爸爸买自行车,没有吃到哪怕次奶奶买雪糕。
没有魔法,没有人说她漂亮,没有人送糖,送雪糕,没有成为殷显笔友。
青春就这过去。
她什都没有,什都没做成。
这是她青春。
“结香……结香……”
妈妈声音在左,她招手让她来,笑着为她展示,她为她新织天蓝色圆领薄毛衣。
弟弟哭声在右,能给殷显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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