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并没有像大部分人,听完故事后就抢着买单,她去趟洗手间,回来时候已经补好口红,大概也补粉。林立成有点想念她刚才样子,脸上微微出油,烤肉时候靠近,看得到额头眼角都有细细皱纹,他对着现在无懈可击王凌薇,也就无话可说。
林立成送王凌薇到SOHO宾馆,雨已经停,走会儿裤脚上还是糊不少泥,林立成有点着急,得早点回去把裤子脱下来擦擦,不然拿去干洗又是二十美元。烤肉店里被炭火慢慢烤出来情绪,十分钟就迅速走散,王凌薇走在边上,也只是个上点年纪漂亮女人走在边上而已,林立成觉得曼哈顿夜晚灯光太亮,他想回到黑漆漆去。
走到宾馆楼下,王凌薇突然说:“要不你上去喝杯茶,带点今年新茶,是六安瓜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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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王凌薇裹着床单去洗澡,林立成喝口冷掉茶,他这才想起王凌薇是安徽人,这是她家乡茶。以前每年放假,他送王凌薇去火车站,她总要说:“立成,你什时候来家?们去黄山脚下住两天好不好……最好是春天,们逃周课过去,赶上油菜花开时候,山上还有杜鹃,每顿饭都能吃笋。”
他们接过吻后不久,林立成答应第二年春天就跟她回去,谁知道四月初王凌薇父亲病重,她匆匆赶回家去照顾,第封信寄到北京时候,林立成已经几乎住在学校外面。信是同学带过来,打开就是两句海子诗,句是“你是/半截诗/半截用心爱着/半截用肉体埋着/你是/半截诗不许别人更改个字”,另句是“坐在烛台上/是只花圈/想着另只花圈/不知道何时献上/不知道怎样安放”。她回家前就知道海子死在山海关,哭几次,林立成在宿舍楼下抱住她,字顿地读诗:“黄昏是家乡/你是家乡静静生长姑娘/你是在静静情义中生长/没有点声响/你直走到心上。”
那是在三月底,两个人都还穿鼓鼓囊囊棉服,抱得久林立成手开始移动,想伸进衣服里,但进入最后件棉毛衫时候停住,他依然想,以后还有时间。林立成记得他几乎隔着棉毛衫握住王凌薇乳房,不算大,只是极软。在里面时候,林立成想到那种感觉,会忍不住向虚空伸出右手。
那封信林立成看到后就觉得不祥,他没有立刻给王凌薇回信,后来也就忘,直到进去时候换狱服,才在夹克内袋里找到,张纸叠出深深折痕。出狱后他把那封信放进本《首脑论》,从中国带到美国,却再也没有打开过,今天出门前他翻会儿,翻出来放进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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