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馥回到卧室时,陆既明已经洗漱完,正坐在沙发里,不知在想些什。
他走过去,有些心虚,便主动说道:“晚上没吃饱,又去吃点,你饿吗?要不要给你拿点儿?”
陆既明问:“吃什?”
沈馥愣愣,想也不想,胡乱编道:“吃碗桂花糖糕。”
“过来,”陆既明轻声说道,“尝尝看是不是”
沈馥犹豫着侧身坐在沙发扶手上,陆既明把温热干燥手掌贴在他后颈上,不容置喙地将他往自己方向摁。沈馥睫毛颤颤,见到陆既明侧过头,微张开嘴,轻轻地吮吻自己下唇。
点到即止,陆既明说道:“小骗子。”
沈馥不说话。
陆既明叹口气,说道:“你别听方媛,还有很多办法,以身犯险是最不值当。”
这句话谁说出来沈馥都能信,但陆既明说出来他却不能信。陆既明是他见过最不吝惜自身人,狠心让自己中枪中刀,为达到目不惜犯险。与其说他骨子里有股狠劲,倒不如说他什都不在意,连他自己都不在意。
沈馥又不说话,陆既明也不多说,只说道:“睡吧,想抱着你睡。”
秋寒时,被窝却格外地暖。陆既明从背后抱着沈馥,将他拢在自己怀里,两个人四只手交握在沈馥身前,暖烘烘,舒服得沈馥只想叹气。
沈馥想又想,脑子里转过千百个念头,最后还是问道:“贿选证据都给郑肇,卖他这样大个好处,还要帮他这多吗?独善其身,看着他们互斗不成吗?”
陆既明声音沉沉,好似已经有睡意,说话时热气喷到沈馥后颈上。
“哪有什独善其身,郑肇也防,生怕要坐收渔利。”陆既明缓缓说道,“这次是扳倒严海最好机会,错失时机,不知还要等多久。”
沈馥欲言又止:“为什”
为什非要扳倒严海,为什明明没有争天下欲望还要搅进这淌混水里,为什非要做许多危险事情。
但沈馥都没有问出口,这些疑问,他自己也知道答案,问也无用。
陆既明仿佛听到这半截问句,又仿佛没听到。他收紧自己怀抱,让沈馥后背更加严丝合缝地紧贴自己胸膛。
他说:“自懂事起,最大愿望就是能家团聚。但他们都相继去世,还死得那样不甘。你知道之前为什总是要喝那多酒吗?不喝睡不着觉,连梦里都是妈妈惨死模样”
沈馥何尝不明白,他们姐弟相依为命长大,自从沈令仪塞给他半个馒头那天起,自从沈令仪替他杀人还让他“别怕”那天起,自从他们手拉着手从火光冲天育婴堂逃出来那天起,他们就是性命相连、命运相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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