栏上,两根手指立起来,像小人两条腿,步步地顺着石栏往前走。
沈馥问他接下来打算,陆既明说道:“可能要打仗,郑肇有意北伐。”郑肇若北伐,枪口肯定直指北方,但晋中拦在南北中间。陆既明已经入局,接下来肯定不能独善其身,他也没想过独善其身,他是要看着严海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沈馥张张嘴,想说什,又没说。
现在他和陆既明就像起搭在艘风雨飘摇船上,陆既明要驾着船去撞另艘船,两败俱伤。而沈馥,他还有家人,他最应该做,是带着家人下船上岸。现在还不到必须下船时候,能同途段路即是段缘。
沈馥长长地吐口气,心口像压块沉甸甸石头。
“滴答滴答——”
沈馥鼻尖凉,抬头看,又下雨。他嘟哝道:“怎每回和你块儿都下雨”
陆既明笑道:“下雨留客。”
沈馥正左右看着,想找个地方躲雨。谁知道陆既明居然撑着石栏杆下子翻下去,沈馥吓跳,以为他翻到水里,连忙往下看,谁知道陆既明正站在桥底下墩上,朝他招招手:“来这儿。”
沈馥将信将疑,也翻过去,两人块儿蹲坐在桥底下,脚边就是水,空气湿润。雨不大,不说话时能听到雨打在听雨桥石板上,叮叮咚咚,乐音似。
两人肩膀抵着肩膀,陆既明说道:“以前小时候喜欢呆在这儿,在醇园呆不下去就个人偷偷溜出来,翻到桥底下,来,你摸摸看”
沈馥不合时宜地想着“摸哪儿”,陆既明没给他想歪机会,拉着他手去摸桥身石壁,上面有些划痕,沈馥细细地摸,摸到上面刻个弯弯月亮。
“刻。”陆既明说道。
沈馥不由得想,小小个陆既明,身量还小,蜷着腿在桥底下听雨,边听边用尖锐小石子儿,在石壁上刻个弯弯月亮。他说不定还会偷偷哭哭,因为他父亲去世,他未谋面妈妈也去世,他呆在那大醇园里,就像是孤单个人。
沈馥摸着那浅浅刻痕,感觉到自己手被陆既明包着。他想也不想,反手去裹着陆既明手。陆既明手是温热,沈馥觉得自己好像捧着颗心。
得到颗心,是要用另颗心去换。
沈馥从来都没觉得自己苦过,在育婴堂时不苦,他有姐姐呢,还有个弟弟,再说,多少人连苟且偷生都做不到。后来就更不苦,坑蒙拐骗而已,又有什苦呢。所以,他从来没把自己事情讲过给旁人,没必要。
但今天有必要,此时此刻有必要。
“小时候”
沈馥只讲开头四个字,就觉得嗓子干涩得难受,煞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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