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整座山都被黑夜笼罩,轮廓模糊,像个低伏巨人,正等待黎明。
山路崎岖,在黑夜中本就难走,沈馥被挟持着,更是踉跄,深脚浅脚,只觉得这条弯弯绕绕路永远没有尽头。七弯八绕走到半山腰时,可见隐秘处有些炊具,这里必定就是这些天来章振鹭蛰伏地方。
还没等他多看,有人拿来布条将他眼睛蒙住。
沈馥眼前片黑,只能依靠着挟持他人领着他走。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看不见走得慢,沈馥感觉这行人走速度变得慢起来。
这地方可能有埋伏陷阱,沈馥暗暗想道。
再有会儿,沈馥随着他们停下来,眼睛上挡布条被拿下来,还是在山里,背面有斜斜向下山崖,树木葱郁,在黑暗中恰似鬼影幢幢,方向难辨。往下看,能见到不远处有几点灯光闪烁,顺着山路蜿蜒而上,应该就是紧随其后上来陆既明。
几人都没说话,章振鹭就站在黑暗中,时不时往下看看。
沈馥也静静地站着,降低自己存在感。
但其实他心底知道,章振鹭压根不会注意他。就像是陆重山,像是之前陆既明,又像是那些觉得自己手握重权、翻云覆雨男人样,他们大多不把他们认为无足轻重人放在眼里。沈馥在他看来,就像是个摆设、个工具,就像是吃饭要用到筷子,但你从来不会去关心筷子。
往往越是这样,沈馥就越觉得,让他们吃瘪非常痛快。
没过会儿,陆既明他们来。
他遵守约定,真只带五个人,章王氏和章燕回也带上来,摸黑走段山路,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儿狼狈。陆既明脸色阴沉,上来后看眼沈馥,见他无事,才转向章振鹭。
他说道:“你手上只有个人,手上有两个,你打算怎换?”
陆既明话音刚落,沈馥见章燕回脸都白,她本就瘦弱胆小,如今形容狼狈就更显虚弱,甚至能见到她微微发起抖来。
“你宝贝难道还不值两个人吗?”
章振鹭说着就伸手去抓沈馥头发,沈馥被他扯得抬起脸来,疼得皱起眉头。陆既明沉着脸,眼睛眯眯,说:“松开他。”
“看来你是真宝贝他。”章振鹭没松手,接着说道,“直以来都小看你,才让你钻空子。没想到你骨子里还是个痴情种,和你那个爹模样。”
沈馥双手被绑在身前,动作不便,章振鹭手上劲大,扯得他头皮阵疼,额头青筋个劲儿跳,他往后踉跄两步,满心不耐,用手肘狠狠地给章振鹭下。
章振鹭全身心都专注于与陆既明对峙,没料到沈馥被枪指着脑袋还敢造次。他被沈馥手肘击中肋下,疼得闷哼声,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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