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烺嗯声。
“但咱俩认识年头,刨去雇佣关系,不敢和您称朋友,总还算个熟人吧?”
明烺又嗯道,“你想说什?”
许璐洋耸耸肩,也跟着坐在明烺床上,斜眼看看电脑屏幕,季晨离侧身,手压在枕头里,从被褥轮廓可以看出她把自己弓成个虾米形,婴儿样睡姿,许璐洋叹气,“季小姐脸色比上次见她更差。”
明烺僵下。
许璐洋又道:“明总,你猜季小姐还能活到什时候?”
明烺浑身震,“她会长长久久地活着。”明烺反驳底气连自己都觉得虚弱,“医生说她没事,她不会死。”
“医生说她身体没事。”许璐洋纠正,“心里呢?和明总差不多时候认识季小姐,她那年样子到现在闭着眼还能想起来……现在这样,死不过是早晚事。”
明烺道:“别说。”
可许璐洋还是接着说下去,“明总,有时真怀疑您到底是不是爱季小姐,还是,只是想把季小姐养在身边而已,就跟随便个小猫小狗似,高兴逗她两下,不高兴脚踢开,宠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听话就打顿,再不听话就扔,左右不论打死还是扔,终归不心疼。”
明烺沉默地看着监视器,许璐洋不管她听没听进去,接着道:“明总,爱个人,总希望她能幸福。”
“她幸福不该在看不见地方。”
“可在你身边呢?你用那多心机,她终于跑不掉,你觉得她这个样子是幸福?你觉得你这样是爱?”
“没有她,会死。”
真是冥顽不灵,许璐洋不想再跟明烺浪费口舌,她想,到时候让这人抱着季晨离尸体哭去吧,看到时候后悔是谁。
可许璐洋没想到,这个“到时候”来得这快。
季晨离z.sha。
她跟平常样醒来,浑浑噩噩在床上呆坐半晌,然后起身下床,进浴室,浴室是她病房中唯个没装监控地方,季晨离在里头呆很久,甚至明烺在监控里还听到她唱起歌,明烺很高兴,以为季晨离病情有好转,直到浴室里渐渐没声音,她才发现不对劲。
明烺在隔壁房间冲出来,季晨离病房门被反锁着,她眼都不眨地撞开那扇脆弱木门,又脚踹开浴室门。
季晨离全身泡在浴缸里,浴缸水早已漫出来,顺着边沿源源不断往下流淌,淌到明烺脚边,是粉红色。
季晨离左手手腕上道皮肉碎烂外翻伤口,右手捏着不知从哪得来还带血碎瓷片,她脖子上也有血肉模糊伤口,大概瓷片不够锋利,她原来是想割开脖子上大动脉,无果之后,只好转移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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