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轻声叫他。
肩上那个头动动,然后在她脖颈间蹭蹭,几秒后,动作忽然顿住。
林慕安睁开眼睛,水雾朦胧看着她,面色呆愣,眼里都是茫然。
他起床气很重。经过上次,木棉发现,他每次醒来,都要很久才能缓过神。
两人四目相对,过会,他好像才觉察到自己身处何处,立刻直起身子,揉揉眼睛,然后抓抓头发起身。
人已经都走得差不多,走廊有些空寂,木棉看着前头那个步伐有些轻飘飘某人,想想上前,拉住他手。
林慕安毫无反应。
木棉大胆,小心翼翼,张开手指,穿插进他指间,然后牢牢扣住,掌心相贴,十指交缠。
她心跳有些加速。
这是他们从未有过十指紧扣。
手底下感觉到他骨节分明,硬硬有些硌人,比起简单牵手更为亲密动作,让木棉有些紧张激动。
心头颤颤,像是有人在跳舞。
木棉沉浸在这新奇又兴奋情绪中无法自拔。
出门,是条宽敞街道,两边种满香樟树,郁郁葱葱,在阳光下投射出大片阴影。
青红格子相间方砖铺成道路,细碎阳光洒在上面,眼望过去格外好看。
木棉就这样牵着他慢慢走着,在微风吹拂下,帮他散去睡意。
刚睡醒林慕安格外乖巧,木棉问他什,他都会低低应着,有时候不想回答,便抿着嘴不说话,木棉接下来就换成别话题。
“你昨晚没睡觉吗?怎困成这样…”
木棉轻声问道。
“恩。”
他低低应着。
木棉摇摇他手,不依不饶追问:“那你干嘛去?”
“睡不着…”他说。
“做恶梦。”
他面上没有太多表情,但木棉却立刻联想到早上那些听闻,她眼里闪过丝心疼,小心翼翼试探。
“你经常这样吗?”
“恩…”
“那你每天能睡几个钟?”
“三四个,有时候整晚都睡不着。”他抿抿唇,毫不在意答。
难怪…
难怪他白天上课时候总是趴在位子上,难怪他脸色总是苍白吓人,眼底片青色,难怪每次在家见到他时候,都是在睡觉。
木棉感觉自己快哭。
她收紧手指,紧攥着他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克制住心底酸涩。
木棉听见自己声音,颤抖得不像话。
“那你…梦里都有什——”
他闻言,蹙起眉头,像在回忆,又像在思考。
须臾,垂下眸子,没有说话。
木棉掩住眼里心疼,牵起他手放到唇边,在那白皙手指上轻轻吻下,复而抬眸浅笑。
“没关系,以后每天晚上,都努力去你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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