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在这里,还知道他灵魂深处不安和恐惧。隐隐之中,昔日那纯真儿歌声适时地在他耳边响起——在马路边捡到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是幻听吗?不是,是警务直升飞机上高音喇叭放出来歌。飞机在低空盘旋,遍遍地播放儿歌。那歌声如清泉流淌,撞击着他心中岩石,迸溅起片晶莹剔透水珠。他闭上眼睛,两行泪水顺脸庞缓缓落下……
秦老师仍不知道发生啥:祁队长,是不是发生误会啊……
祁同伟点头:是,误会大,这里马上会流弹横飞,您快走!
秦老师焦虑地说:哎呀,再大误会也能解释清楚嘛,可千万别动枪啊!你是公安厅厅长啊,怎能对自己手下开枪呢?
祁同伟说:要干掉那个可恨对手!他不是警察!
那……那他是谁?他不是要接你回家吗?还是回去吧!
祁同伟心中不禁呜咽起来。他也想回去,真想回去,做梦都想回去啊!可是,他回不去,永远回不去,他已经走得太远太远!佛家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可他这条船已经离岸日久,他站在这条船上早就看不到岸,眼前只有无边苦海和滔天大浪……
秦老师声音颤抖起来:祁队长,你……你听句劝……
祁同伟跺脚:别劝,快走啊您,这个误会已经没法解释!
秦老师无奈地摇着头,叹息着,几步回头,出门离去。
这时,警务直升飞机在村中片开阔地降落下来。十几个武装警察和刑警荷枪实弹,跳下飞机。祁同伟从土屋窗前看到,他冤家对头侯亮平身着便衣,最后个从飞机上跳下来,飞机螺旋桨旋起风将侯亮平风衣吹得像面飘飞旗……
雪又下起来。这会儿起风,雪花被撕成碎粒,打着旋儿在空中翻卷,叫人睁不开眼睛。太阳躲入云层,天空布满阴霾,孤鹰岭陡峭山崖压抑人心。跳下警务直升飞机,走向秦老师家小院时,侯亮平每走步都那艰难,腿仿佛灌满铅。
与老同学祁同伟对决终于要在这座小山头上展开。你死活、鱼死网破场面将在嗣后几分钟内发生。作为惺惺相惜老朋友,侯亮平是多不希望这幕出现啊!但切都无法避免,他必须面对祁同伟枪口。回想起那次在大排档喝啤酒,他们谈起有朝日拔枪相向,谁会先倒下,如今笑言成真!但他没打算拔枪,他要用真诚唤起对手良知,劝他弃枪投降。这可能吗?如果不可能,那他也许就是在走生命中最后段路!谁不珍惜自己生命啊,所以他每迈步都那样沉重!但他仍坚定不移地走着,他必须完成自己使命。小土院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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