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燕鸿觉得自己仿佛沉浮在汹涌海上,时而被抛到浪头,稍微有些知觉,能听到狂风肆虐,马儿哀叫。时而又被压到海底,片漆黑,什也听不到看不到感觉不到。
恍惚中,他听到有人在用胡语说着什。
谢燕鸿很着急,他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难道最后还是落在狄人手里吗?
着急归着急,他什也做不,连动下手指头都做不到。过不知多久,他感觉到有水灌进他嘴巴里,那口水,有如甘泉,濡湿他干裂嘴唇,他近乎贪婪地喝着,喝到肚子鼓胀,总算恢复些意识。
谢燕鸿脑子里那根弦始终绷着,抬手,扼住喂水人手,定睛看去,跪坐在他身侧拿着水囊是个胡人少年,看着和恒珈身形相似,但相貌殊为不同。恒珈虽是胡人相貌,但也能看出是胡汉通婚所生,这位少年和乌兰他们更像些。
那位少年被他吓跳,甩开他手,往后退大步,嘴里叽里咕噜说几句胡语。
谢燕鸿下子就听出来,这不是狄人所说胡语,更像是乌兰他们所说羌人胡语。他喉咙嘶哑,清咳好几声才发出声音来,嘶哑着问道:“你是谁?”
那少年用生疏汉话,磕磕巴巴地回答他:“、叫是阿羊”
谢燕鸿大喜过望,坐起来,说道:“你是长宁家人!是长宁外公叫你来吗?们是不是离什贲古城很近!”
阿羊眨巴着水汪汪绿眼睛,艰难且认真地讲长串,谢燕鸿听得很艰难,但绝处逢生希望让他激动极,不厌其烦地问和听,最后听懂。
长宁外公见狄人动兵,猜想中原必有异动,长宁又久久未归,知道有可能出事,就让阿羊在什贲古城附近查看,看能不能见到长宁踪迹。阿羊在库结沙边缘,见到乌兰四蹄踏雪黑马,知道有蹊跷,黑马有灵,带着阿羊来到这个库结沙边缘佛窟。
谢燕鸿大感于黑马灵性,黑马此刻就站在小乌旁边,两匹马就像久别重逢朋友,互相亲呢地拱对方脖子。黑马后臀上有鞭打痕迹,料想是恒珈抢走黑马后,黑马不听他使唤,甩下恒珈独自走。
想到恒珈,谢燕鸿马上又想到横在他们脑袋上刀——狄人追捕。
他想站起来,但腿还是阵发软,他只好坐在地上,探身去看长宁。长宁应该也喝过水,嘴唇湿润,只是依旧昏睡。
“他以前试过这样吗?”谢燕鸿问道。
阿羊摇摇头,说几句胡语,马上又反应过来谢燕鸿听不懂,烦躁地挠挠头,换成汉话慢慢说道:“阿公给他扎针,扎针就好。”
谢燕鸿这下来力气,扶着洞壁站起来,说道:“那们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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