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突然下坠,跌跌撞撞好像就要散架,随即头侧歪下去,落入树林。降落灯灭,噪音随之停止。
“感觉不太妙。”戴维森说。他又说遍。而后,便不再说,因为已经没人听他说话。接着他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说什。他觉得昏昏沉沉,定是撞到脑袋。阿比没在附近,他在哪儿呢?直升机在这儿,翻个底朝天。但他还留在他座位上。周遭片黑暗,就像眼睛瞎般。他四处摸索着,然后发现波斯特,毫无生气,仍是弯着身子,被挤压在前排座椅和控制面板之间。直升机随着戴维森移动而颤抖,这让他终于明白这不是在地面,而是在大树空隙之间,就像只风筝卡在那里。他脑袋上感觉好些,愈发想要挣脱出这四周漆黑、上下颠倒机舱。他蠕动到驾驶员座位上,两条腿伸出去,两手抓着悬挂在那儿,脚下却触不到地面,只有树枝刮擦着他摇晃双腿。最后他松开两手,不知会跌落多高,只觉得他必须离开机舱。还好,离地面仅仅几米。他脑袋猛地震,但站起来以后就好多。只是周遭十分黑暗。他腰带上有支手电,他晚上总是带着手电筒巡视营地。可是手电筒没在那儿。这太奇怪,定是掉出去。他最好回到机舱把它找回来。或许是阿比拿走手电筒,阿比是故意撞毁直升机,拿戴维森手电筒,然后从机舱逃出去。这讨厌小杂种,跟其他那帮人副德行。空中黑蒙蒙带着湿气,你根本不知道往哪里下脚,到处是树根、树枝,盘根错节。周遭片噪声,水滴声、沙沙声、各种细小噪音,某种小东西在黑暗中四下逃窜。他最好还是回到直升机去,去拿他手电筒。但是,他不知该怎再爬上去。直升机出口底沿刚好处在他指尖够不到高度。
树间出现丝光线,十分微弱,转瞬即逝。阿比拿手电筒前去侦察,弄清方位,好聪明小伙子。“阿比!”他轻声喊道。他迈步向前,想再寻找下树间光亮,脚下踩到什奇怪东西。他用靴子踢下,然后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心里明白不该触碰自己无法看见东西。下面有很多湿漉漉东西,好像是死老鼠。他立刻缩回手。过会儿,他又换个地方摸摸,他手触到只靴子,摸到上面交叉鞋带。躺在他脚下定是阿比。他在直升机坠毁时候被抛出来。好吧,他命该如此,谁让他搞犹大鬼把戏,打算往中心跑呢。戴维森不想摸黑去碰那湿漉漉衣服和头发。他站起身来。光亮又出现,被远近各处树干遮蔽着,影影绰绰,那丝辉光在远处移动。
戴维森把手放在枪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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