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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柜顶上(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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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经常收到这样问题:你会读什书,对你最有影响是哪本书,你年读多少书,请推荐个书单,等等。这些问题令感到不安,似乎已经提前假设好必须读书,并且已经读很多书。

时候,家里没有人要看书,家里谁都不让别人看书。

妈妈稍微有空就会拿起本书,没会儿就看入迷。这个时候和她说话她只会嗯嗯回应,其实什都没听见。许多次恼怒地抗议,她就把脸抬起来(但眼睛仍在书上多逗留两秒)说:“听见,听见。”或者完全不把脸抬起来,只心不在焉地回复“莫吵哒”。她告诉,在还是个必须抱在腿上婴儿时,如果她在看书,会伸出食指去戳她眼皮,把手在她眼前挥舞,试图把她注意力引开。

阻止她看书这件事,其实从来都没有做到。2014年陪她在北京做个手术,那个手术涉及开颅:从左耳后方打个孔,然后把两根探针伸进颅腔,用极其细致手法把根碰到血管神经拨开,并垫上某种隔离材料。这个精密手术治好她患12年面部痉挛。面部痉挛使她左边脸颊直跳动不止,这种跳动牵扯到左眼。所以,尽管她视力良好,却由于这连续跳动感到疲惫不堪。唯曾阻止母亲看书事情,就是这个神经性恼人毛病。手术后她休养年才恢复成那个嗓门洪亮老太太。头个月她眼前发黑,走路必须扶住沿路桌子或墙壁缓缓挪动,以避免头部晃动带来强烈眩晕导致摔倒。但毕竟眼睛和脸颊不再痉挛,她于是在这样情况下,以钢铁般意志顽强地读完《冰与火之歌》前两本。32岁仍然无法阻止62岁并且刚刚做完手术她。

她为新状况设计看书姿势。种是低头:用右手托住腮,左手把书压在腿上,食指迈出个很大跨度,利用摩擦力翻书。不得不说那看起来十分灵巧。另种是仰头姿势:仰躺在躺椅上,用右手摁住头顶保持头部固定,左手把书举到眼睛前面,需要翻书时,她右手就慢慢离开头部,放下来缓缓翻上页,用左手小拇指压住书页后,再将右手慢慢放回头顶。还有些时候,她把两种姿势进行结合——仰面,按住头,另只手将书放回腿上,摸索着翻页。与此同时目光平直,既虚弱又坚定地望向斜上方。

妈妈出生在小镇,她父亲和兄长都是木匠,外婆不识字。谁也不知道是什因缘际会,让她成为个小说迷。1967年中国,正在进行轰轰烈烈“无产阶级文化大g,m”,其中环叫作“大批封资修”,也就是大量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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