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灯,台灯接上条延长线,插在对面栋楼房插座里,远远望去,延长线好像条洗衣绳,摇摇晃晃地横越在半空中。个拄着拐杖男人不晓得从哪里冒出来,两只脚形状与颜色都像是条黑面包,普通人穿鞋子绝对容纳不下。他从口袋里掏出包白粉,撒在烘焙纸上,用刀片加上另种白粉。角落有个男孩在墙上画个个巨乳。男人跟他要支麦克笔,在臂膀上涂鸦。他直跟说条条动脉与静脉拉丁学名,就个吸d自毁男人而言,他这种治学态度倒是匪夷所思。隔天早上,在个女人身边醒来,她头有如蛛网灰发,褐色双眼凹陷深邃,几乎无神。“你从男孩变成男人头个早上。”她说。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三百卢布。”她说。这下解。“你需要牙刷吗?”她问。跟她说不需要,她说:“小伙子,但你需要。你得保持牙齿清洁。你若有口好牙,前途就不可限量。”买下那把牙刷,又打剂海洛因,刺穿某人先前在青蓝血管间画上小红船。搞不清自己有几根指头。哪个神经病神明会放心将这多根指头交付给?斑驳白漆从天花板上掉落。等着整片天花板塌下来。几乎杀基里尔会让吃几年牢饭?吃牢饭会比去服役更糟吗?
回到家中之时,以为会看到警车,但除往常那部铁锈斑斑、零件被拆得精光、锁在街灯上自行车车筐,没有其他东西等着。楼梯犹如往常布满灰尘,爬上顶楼,倒不是想要道歉,只是不知道还有何处可去。无法面对爸。
基里尔门没锁。他坐在轮椅上,冰敷他脸颊,手枪搁在他旁边桌上。他脸比他双腿看起来更残缺。他没有抓起电话,或是大声呼救,他只是伸手拿枪,搁在裹着胶带大腿之间。
他带着专为他那种人保留神情看着。
“你得下楼。”他沉着地说。
“会去坐牢吗?你告诉警察吗?”
这个问题冒犯他,他只是简单回句:“曾是个上士。”
他轻轻摇头,下颚在阴影之中忽隐忽现。他嘴里没被打断牙齿,看起来好像保龄球道残余球瓶。他根本不怕。因而憎恨他。
“下楼吧,塞尔盖,你不会去坐牢。”
但往前步,举起双手,步变成两步,两步变成三步。咔嚓声,松开保险杆,再咔嚓声,扳上击锤。他把手枪握在残肢之间。当他意识到要求他做什,膝盖距离枪身仅仅两米。他神情然,面带哀伤,慢慢点头,只能制止自己不要因为松口气而啜泣。想要说声谢谢,但是枪声掩没感激话语。双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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