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葛莉娜打电话说她帮
买
张前往莫斯科
头等舱车票，然后说哥哥过世。不敢相信自己如此鸿运当头。自从六年前邮政首度普行以来，从来没收到任何封平信，更别说张头等舱车票。至于科里亚嘛，嗯，他已经过世好多年。
她住在栋景观令人屏息顶楼公寓，公寓各处铺厚厚白色绒毛地毯，说不定是北极熊皮毛。件件碰就破、难以清理物品，彰显出富贵之气，每张椅子都是流线型艺术品，坐上去，好像在做瑜伽。空气中飘散着茉莉和李子清香。高级音响流泻出男高音轻扬歌声，脸睡意铜雕佛像在书柜上打坐静思。葛莉娜走回客厅之时，正纳闷那些装模作样西藏假文青是否崇拜十字架，她身上那件和服微微敞开，胸和膝盖半露。
“天啊，你发型造型师是何方神圣？”她问。
老实说，头发始终没有所谓造型。以前独眼欧奈金拿起推子在头上胡乱推，但是层次感可不是他强项。更何况相当确定他用同把推子修剪他阴毛。
“没有发型造型师。”
“不管谁帮你剪头发，请你继续光顾。你看起来相当前卫。”
如果个停摆时钟天之中总有两次显示正确时刻，那
个剪坏发型十年之中总有两次看起来还算像样。
自从哥哥头次上战场、葛莉娜成社会名流、他们两人再也不曾相逢，十几年岁月匆匆而过，也已十几年没见过她。当你到处都看得见某人倩影，你很容易忘她真实模样。在大型广告牌上，她脸蛋被修饰得有如人体器官样光滑闪亮，她胸围、腰围、臀围比例，只有经过修图软件训练科学怪人博士才会觉得自然，但是这会儿葛莉娜站在正午方日光之中，美妆美甲，披着件上千万只丝蚕捐躯制成和服，看起来比在大型广告牌、八卦杂志，或是电影荧幕上葛莉娜真实多。
“唉，艾列克赛，今天早上糟透。”她说。日子过得舒坦人总是跟你说他们过得多辛苦。
“你直关注印尼大地震？”问。
“什地震？不，个皇家莎士比亚剧团贱女人争取到电影角色，在最新部《007》电影里饰演风情万种女间谍。她八成跟老公狮李奥上床，才拿到那个角色。”
“确定如果好莱坞有人看过《瞒天大谎》，那个角色绝对非你莫属。”主动说出鼓励话。她头低低，目光停驻在地面。有些人啊，你就是没办法逗他们开心。
“知道应该算算自己有多少值得庆幸之事，但那是会计师职责。”
“身为个像你这样名人，感觉肯定超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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