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绵绵,呈现出深浅不青绿,叫不出俄文名字鸟类四处跳跃,空气温暖潮湿,你若深深吸口气,说不定会被水气灭顶。他愈来愈喜欢车臣慵懒夏日,他花好几个钟头播下种子,悉心照顾从土中冒出来青绿嫩芽。他点都不晓得这些是什作物。从小到大,他吃东西都是货柜车和破冰船运送到北极圈罐装食品,他仍然说不出面包里有哪些原料。他耙土,泥土松软,散发出暖意,令他惊奇。他在家乡埋过具尸体,他得朝着冻僵泥地射光整个弹匣,地面才松动到可以动手挖掘。当那支蓝炳泥铲铲头松落,他把铲头用力扔向林木之间。从那时起,他只靠着他双手种植花草,傍晚收工时,他手沾满泥土,乌黑到连他都认不出来。
夏天是打仗季节,每隔几星期就有叛军上门,搬运沃瓦留置在工具棚里弹药和物资,重新修建工具棚成叛军补给库。看到远方出现叛军,老先生马上把科里亚和达尼罗赶向土坑,他粗短双腿奇迹般地痊愈,再也没有任何让他非得借助手杖旧疾。他快手快脚,把泥巴抹在他们脸上,揉乱他们头发,催促他们沿着发黄绳索爬到坑底,指示他们把双手搁在背后,偶尔发出呻吟。
“为什?”科里亚从坑底大叫。
“你们喔。”老先生叹息,好像目前状况中、最值得同情莫过于他们两个人。他从坑口往下凝视,脸孔是团镶阳光暗影。“如果叛军以为痛打你们,他们就不会觉得必须亲自动粗。”
小时之后,两名叛军望向坑底。他们缠着头巾,戴着粗框太阳眼镜,看起来比较像是后披头士时代摇滚歌手,而不像圣战士叛军。科里亚和达尼罗适时呻吟扭动,叛军们满意地点点头。
隔天早上,老先生叫科里亚进来小屋打扫。来访叛军留下各种废物:沾茶垢马克杯,面包屑,干硬米粒,沾满枪炮润滑油方巾,自制手榴弹保险丝,废物散置各处,看来叛军们并不是十分尊重老先生。墙上和地上布满织锦毡毯,毡毯层层相叠,科里亚起先甚至看不出哪里是墙底、哪里是地板。有些毡毯绣着形似马刀藤蔓花纹,有些毡毯图样如同心理变态狂白日梦,但是每张都展现出跟毡毯样古老旧式手工艺。科里亚摸摸脚边条毡毯,他已经不记得什时候摸过如此细致物品。
客厅另头整墙书柜,真皮书脊龟痕累累,看起来好像是在毡毯织成那个世代装订成册。“有没有哪本好看?”科里亚问。
“以前屋主留下来。”老先生说,“以前”两字夹带着深沉悲伤。他深深叹口气,吃力地从长沙发上站起来,从下排书柜拉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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