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恶心。和所有优秀中国大厨样,冯锐坚持使用最新鲜食材,而且他要去菜市场亲自挑选。所以跟着他去买菜,并且开始意识到,要是真要认真学习中国料理,那就必须习惯于“屠杀”。
单说那个卖黄鳝摊子吧,就总是在片血泊之中。条条黄鳝有着闪亮外皮,是那种深深灰绿色;它们细如手指,米左右长度,在大水盆里像蛇样盘踞着。要卖就要剖,剖黄鳝倒是挺简单,就是又脏又血腥。小贩坐在矮矮木凳子上,嘴上叼着烟,抓住条黄鳝脖子,也不管这小生灵如何地拼命挣扎跳动,就把黄鳝头往他双膝之间竖起来根木头钉尖上钉(发出“嘎吱”声)。烟还是叼在嘴上,他拿过把脏兮兮小刀,把这抽搐东西从脖子直剖到尾巴,刮掉堆血淋淋、乱糟糟内脏,直接扔进下面个桶里。有时候些内脏还是会飞溅到地上。最后,他把黄鳝剁成几节,头和尾巴丢掉,血呼啦身体放进另个塑料袋里。“必须吃新鲜,”冯锐说,“个小时不处理,味道就不好。”
和冯锐买这趟菜之前,也去过很多中国菜市场。开始,那种残酷和血腥真是让大吃惊。人们似乎对生命完全漠不关心,剖鱼就跟削土豆皮样稀松平常;活剥兔子皮时候还能悠闲地抽支烟;给只还没反应过来鸭子割喉放血,边还跟朋友插科打诨。他们不会在动物下锅或者上桌之前早早地弄死,而是直接开始准备这个食材,任其在这过程中死去。不过,也许,问题关键就无形地包含在这形式之中。在英语和大多数欧洲语言中,可供人吃有生命东西,用于它们词很多都来自拉丁语“anima”,代表着空气、呼吸、生命。英语里“creature”(生灵)这个词,来自拉丁语中和“创造”有关词,似乎将动物与们人类联系在某个十分神圣宇宙当中。们也都是生灵、是动物。而中文里“动物”词,可以直接解释为“移动物体”。如果说你只是把其简单看作个“移动物体”,几乎没什生命可言,那伤害其性命还算是残酷吗(除非你是个虔诚佛教徒)?
到成都不久,位浑身闪烁着母性光辉中年妇女邀请去她兔肉餐馆吃午饭,在那里遭遇最严重“文化冲击”。“到馆子头来看哈(3)。”这是她要求。进门,们午饭主要食材还在屋子角落里吃着莴笋叶子,小嘴儿快速地动着,可爱极。下面文字节选自日记,是那天在厨房旁观时候写下:
兔兔之死
打兔头,使其晕厥。
将后腿绑好,倒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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