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昨晚也在酒馆,领头似叫什南哥。”
王山下坡去问,回报说那三人昨夜离去得早,没撞见天霜堂人。方雪点点头,见那三人快步进荒庙,料是要在庙中避雨歇息。
王山道:“他们突兀来此,莫非是天霜堂同伙?”方雪道:“也不无可能,不过等天霜堂人到,咱们须快些现身,莫连累那三人。”
三人边吃干粮边等,许青鱼撕着烙饼小口小口地吃,个时辰过去还没吃完。王山见他身骨嶙峋得可怜,忍不住道:“你本事这高,怎会吃不饱饭?你便强拿硬夺也没人追得上你。”
许青鱼道:“不想抢。”
“看不出你还是个讲道义好汉。”王山笑,“硬抢确非磊落行径,不过偶尔劫几家为富不仁大户却也无妨,要不然,还可凭刀术给人押镖护院。”
“不是觉得不磊落,也不在乎什道义,”许青鱼道,“只是不想。想做事很少。想看见鱼。”
“你想什?”王山没听懂。
许青鱼摇摇头,咽下最后小块烙饼:“想吃鲈鱼。”
夜愈浓,雨越来越大。
方雪忽然抬抬手,三人噤声靠到岩石边,依稀俯见十来个黑衣刀客朝着荒庙汇聚过去。
三人转过巨岩,便要冲下坡去,方雪忽然顿住步子,心中恍惑—
荒庙前野地上,有道人影静静地映入眼帘,白衣在雨中悠然飘转舒扬,似乎分毫未被打湿。
王山惊叫:“是他?”
方雪心绪随着那白衣人步履起落,步空地出神,只觉那泥泞山道仿佛被他踏成叠满落红幽山石径,耳边传来细碎花叶断碎声。细细辨,又觉更像是环佩微响。她倏地自省:这几日她心里其实直在隐隐害怕什。
“瞧这人修为,本该是藏神于天地,无迹可寻。”许青鱼漫不经意道,“但他似遭重创,灵机外泄,却引得旁人心生异感。”
“是吗?”王山听得迷茫,见那白衣公子随着天霜堂众刀客也进荒庙,而那些刀客竟似不知身后正有人跟随。
许青鱼笑道:“这便是所谓绝世风骨,若非他落魄时,还真见不到。有趣有趣。”
方雪被“有趣”唤回神思,朝坡下奔出十来丈。荒庙里忽然绽出抹清寥光,照得庙上空雨水如凝停般。寒芒断续闪灭数次,六七名黑衣刀客从庙中奔出,步子凌乱,似极惊惶。
随后那白衣公子也踱出荒庙,没理会逃窜刀客,只是个人走着。
方雪见他似要上坡,心跳骤疾,但那白衣人很快就停步,仰头向山坡上望来。
虽然相隔很远,但这次方雪看清他眼睛。
他眸光像燃在霜夜里星辰,零孤而醒目,衣袂上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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