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九年十月五日。奥斯陆。
“这是个大背叛。”光头男子低头看着稿纸说。他头顶、眉间、肌肉隆起前臂,甚至抓着讲台两只大手,全都没有毛发,被剃得干干净净。男子倾身靠向话筒。
“九四五年起,民族社会主义敌人控制这片土地,实行m;主与经济原则,结果导致世界永无宁日。即使是在欧洲,们也遭遇过战争和种族屠杀。在第三世界国家,数百万人活活饿死,欧洲会受到大批外来移民威胁,而移民带来只有混乱、贫困和生存竞争。”
男子顿顿,凝望四周。屋里片静默。观众席上,个坐在男子身后长椅上人犹豫地拍拍手。男子继续抨击现实,话筒下方红色指示灯不祥地亮起,显示录音信号不良。
“们已经非常习惯富裕生活,以至于忘目前处境,当动乱发生,们能仰赖只有自己和周围社区。只要发生场战争、场经济或生态灾难,那个将们迅速变成冷漠社会员法律体系就会突然消失。上次大背叛发生在九四〇年四月九日,当时们所谓国家领导人为保住自己小命,不仅临阵脱逃,还带走国家储备黄金,好在伦敦享受奢华生活。如今敌人再度出现,而那些理应保护们权益人又再次令们失望。他们让敌人在们之间建立清真寺,让敌人劫掠们同胞,让们女人怀有敌人种。身为挪威人,们必须捍卫自己种族,消灭那些令们失望人。”
他翻到下页,但讲台前方传来咳嗽声让他停下手边动作,抬头张望。
“谢谢你,想们听到这里就够。”法官说,视线透过眼镜射出。“检方律师还有问题要问被告吗?”
阳光射入奥斯陆刑事法院第十七号法庭,在光头男子周围打出圈梦幻似光晕。光头男子身穿白色衬衫,系条细长领带,可能是听从辩护律师尤汉·孔恩建议。孔恩靠在椅背上,中指和食指间夹着支铅笔,轻轻弹着。眼下这种情况,多少令他有些不满。他不满检察官问题所引导方向,不满他当事人斯韦勒·奥尔森公开宣读自己纲领,而且斯韦勒竟然认为卷起袖子向法官和陪审团展示他手臂上刺青是恰当。斯韦勒双肘刺有蜘蛛网,左前臂刺有排纳粹党徽,右前臂刺有串古挪威标志和用哥特体写“瓦尔基莉”[1]——个新纳粹帮派名称。
这整个过程中有什令孔恩难受不已,他却说不出那是什。
检察官是个矮小男子,名叫赫尔曼·格罗特。他用小拇指推开话筒,指上戴着枚刻有律师工会徽章戒指。
“法官,再问几个问题就结束。”格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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