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岚山撂下电话,急匆匆就往门外赶,沈流飞及时起身:“跟你起。”
谢岚山回头,感激笑:“搭你车。”
沈流飞微微颔首,面色凛然:“告诉已知关于嫌疑人所有事情。”
B级通缉令刚发出不久就有人举报,提供重要关键线索抓获犯罪嫌疑人,奖励现金5万元;直接抓获犯罪嫌疑人,奖励现金10万元。张玉春逃逸隐匿数日,还是被个收破烂妇女发现。女人为母则刚,直想给儿子换所好学校,但赞助费得10万。将张玉春藏身地点通知警方之后,她躲在暗处打量这个嫌疑犯,越看越觉得对方身量矮小瘦弱,自己也能把他擒下来。
女人不是不知道她将面对是灭门大案犯罪嫌疑人,两手六条人命,不可谓不穷凶极恶,但想到她煞费心血勉力支撑这个家,想到家外陋巷、破瓦,家中残杯、冷饭,想到关乎儿子前途10万元,她便感到胸中热血激荡,太阳穴突突直跳。
拾起根尖头钢筋,女人摆出母豹狩猎喂食小豹姿态,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向对方靠过去……
谢岚山他们赶到时候,张玉春已经被包围,但他挟持个人质,拿着尖锐钢筋抵住个妇女脖子——那个想替儿子拼出笔学费母亲。
天色暗透,张玉春藏身工厂已经废弃多时,厂房外古树森森,部分树枝扭曲着盘桓主干之上,另部分则东凸西支、张牙舞爪地挡在窗前。月光从树桠与窗户缝隙间透进来,用微薄光线把工厂内空间切割得支离破碎。
厂房已拆得七零八落,裸露横梁上挂着些塑料长布,形同鬼魅般飘拂。
视线太差。
张玉春身高不足米七,抓着那名与他身量相当中年妇女挡在身前,正好挡住所有理想射击角度。陶龙跃先安抚,再威吓,温严并用地劝其放下凶器,可张玉春濒临疯狂与崩溃,任陶队长说得口干舌燥,还是死死勒住人质不放。他手中钢筋往人质颈部捅,已经划开道流血口子。
两难境地,这是所有警察都最不愿意遇见场面。嫌疑人挟持人质,嫌疑人尚未定罪,人质却亟待救援,开不开枪、怎开枪都是问题,旦救援失败、人质伤亡定然是口诛笔伐从天而降,但即使救援成功,也总有人会质疑:为什不射击嫌疑人非要害部位。殊不知这种控制性制服是拿人质生命冒险,歹徒受伤后极可能做出过激反应,远没有枪毙命来得万无失。
谢岚山虽然已经复职,但配枪还是被缴走,他冲持枪与张玉春对峙小梁伸手:“枪给。”
小梁简直不理解:“谢岚山,你刚被处罚过,事儿还没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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