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良卿岂肯咽下这巴掌屈辱,当下状告到九千岁那儿,说叶千琅当众宰杀朝廷命官,须得命偿命。
虽说侄子总是亲过个外姓义子,魏忠贤倒也两不偏帮,先斥叶千琅行事莽撞,好歹也是个京官怎地随随便便就给杀?又怪魏良卿办事不利,此去西北大漠,没带回舍利子倒也罢,还把自己同僚给丢。
魏良卿还唧唧哝哝不肯低头,倒是叶千琅撩袍角单膝点地,道:“厂公教训得是,千琅愿罚。”
“你这孩子……赶紧起来!”魏忠贤作势去扶,“你是死而复生,咱家是失而复得,这高兴都来不及,还罚什?”九千岁嗓子尖尖细细与般太监无异,倒生得副长眉长眸、鹰鼻细颌出众样貌,而今人近花甲,瞧来也没分老迈佝偻,无怪乎当年熹宗乳母客氏对他见钟情,非要结个对食儿不可。
扶叶千琅肩膀将他自地上拉起来,双眼尾耷拉长眼定在身子另边,声音听来咏三叹,颇似戏腔:“只是你这条胳膊,咱家是真心疼啊……”
九千岁说心疼那就是真心疼,接连寻来宫里御医与江湖术士,要替叶千琅将断臂接上,只是这断臂已久,来人不单自己束手,还说就是华佗在世也得干瞪眼。
寻寻觅觅折腾良久,终究是寻出位大明第巧匠,说能以精铁、牛筋铸造支铁臂,另施机关之后接于半截断臂之上,再以脉息真气牵动,虽说不如真臂行动自如,倒也能弯能握,好过断臂。
只是纯铁易锈,精钢太沉,那巧匠人为铸臂所需物料直犯愁,却是叶千琅取柄轻利长剑给他,让他熔即可。
“这……这剑自何处得来?如此熔,岂非可惜?!”
出鞘瞬即芒彩灿灿,耀眼欲花,待再看眼又见此剑仅浮着层淡淡青气,内敛而温润,无疑便是集天地精魄淬炼而生。那巧匠人虽识百剑却也心底犹然震,心知自己时失态问句不当问,这指挥使大人既是人中龙凤,府中自然也是神兵名器无数。
“位朋友相赠。”想想,叶千琅又道,“位已经故去朋友,留着它也徒生伤感。”
伤他是那个人,赠剑还是那个人,自此情与恨两消,血与肉相融,这样归宿方才圆满。
那巧匠人动作也快,熔剑之后不过三日,便当真铸出支铁臂。
魏忠贤视叶千琅为自己左膀右臂,自是不容这臂膀再失臂,特意安排几位御医在场,听其中人讶然问道:“这铁打手臂……当真能使得?”
“敢问大人要怎使这条手臂?”到底是奇技*巧活计,虽说这些年画肘弯、前臂、手掌、手指器械图不下百张,却也从来没人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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