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到底来。”
叶千琅点点头,也微笑道:“阿公,今日气色倒好。”
王安两眼虽瞎却心眼敞亮,知道自己眼下饿得半人半鬼,哪里可能不错。心忖魏忠贤早布下天罗地网,这孩子纵有天大本事也不可能在东厂眼皮底子下来去自如,便有些怀疑问道:“你来救?”
叶千琅摇摇头,惜字如金:“不是。”
到底宦海沉浮这些年,王安微微怔,旋即然道:“你来救你自己。”
“是。”叶千琅稍顿片刻,“不单想救自己,也想救府中众人。”
“你如何救得他们?”
“生逢乱世,活着总好过不活。只是‘忠孝’二字束缚得紧,总要有人先担恶名,领这雁行之首。”
寡着张脸孔,虽是无波无澜不动丝情绪,却也在情在理不逊分坦诚,只换来王安既惊且诧,苦笑道:“你……竟还有人情?”
“十载朝夕相对,同室共处,非草木,岂能无情。”叶千琅抬头看眼愈加阴晦天色,将盛着凤凰五色糕盘碟往王安面前挪挪,语声倒也无催促之意,“阿公,趁热用这糕点吧。”
风猎猎,雪纷纷,霎天地尽染银白。叶千琅始终动不动跪在风雪之中,耐心候着王安细嚼慢咽用罢凤凰五色糕,才出手将他勒毙。
事罢,叶千琅起身拂去肩头雪花,张脸仍寂静无情若雪后荒原,只是雪水化于温热面孔,倒仿是行有情泪。
客栈外雨又急些,耳边异声不绝,终是彻底清醒过来。
循着声音方向走出屋外,停在间客房门外。门未阖上,门口悬着道由晶莹珠子串成帘子,目光穿过这道珠帘,叶千琅看见男女正以骑坐姿势交颈相拥。
屋子暗得很,只剩盏油灯余焰将灭未灭。隔着烛火中不时轻轻晃动珠帘,似隔着昔日那府牡丹花影,朦胧烂漫。
他认出这双热烈交媾中男女。
女人以整片裸露洁白背脊相对,而那个男人衣衫半敞,长发披散,张脸埋于女人香肩,大半被如瀑黑发遮掩,只露出双眼睛,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珠帘摇晃,烛火幢幢,寇边城竖起修长食指于唇边,含笑嘘声。
叶千琅也认出这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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