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掠衣摆,在雪地上面缓缓跪低。
韩朗在原处冷声,并不回头:“事到如今,你是不是还没话跟说?”
流云将头垂得更低,声音几不可闻:“属下来向王爷请辞,请王爷恩准和华贵归隐。”
“你跟着,封侯拜将指日可待,悉心扶你助你,难道你就点也不稀罕?!”
“还请王爷体谅人各有志。”流云这声已经更低。
“大声点!你有胆做难道就没胆说!”
“还请王爷体谅人各有志!”流云霍然抬头,目光灼灼,虽然有愧但并无畏惧。
韩朗沉默,终于回身在雪地落坐,斜眼看他,许久才道:“那要是不许呢?”
流云不语。
“你是不是想说,你命本来就是,如不许,就随拿去?”
流云眼眶微热,不知该说些什,只好在雪地深深埋首。
微风扑面,十数年主仆相随岁月在沉默里寸寸游走。
“你走吧。”
到最后韩朗终于叹气,将手抬:“记得以前在洛阳那个宅子,将那宅子赐你。愿你得偿大志,辈子被你家贵人骑在头顶,做牛做马,哄他平安喜乐。”
流云怔。
“突然这虚怀若谷,你不习惯是?”韩朗又苦笑声,拍拍屁股起身:“要不要说句很俗台词:在没改变主意之前,赶紧走人!”
流云于是在他身后深深埋首:“愿王爷此后万事遂心,和华公子也能白首。”
“和他?”韩朗大笑声,顿步:“如今要靠拿你家贵人要挟,才能换他好颜相向。不过你说没错,互相伤害盘算,这也算种白首。”
“杯酒举天向明月,陪君醉笑三千场……”
到最后他竟然甩衣袖,斜眼唱句戏文,这才声长笑离去。
华贵走。
没人呱噪,院子果然安静。
华容在躺椅上躺会,看太阳慢慢西斜,又看韩朗慢慢走近,言不发。
韩朗于是叹口气,问:“贵人走,你是不是很心疼?”
华容但笑:“确很心疼,他把银票抢个精光,还真不愧是杀猪后代,有做强盗底子。”
“他爹是个杀猪?”
“没错。他家是开杀猪菜馆,爹杀猪娘做菜,要不是碰上战乱,现在可也是少东,配你家流云绰绰有余。”
韩朗眯眯眼:“那你说他爹要活着,见到他把流云领进门,会不会把流云剁做杀猪菜?”
华容连忙点头。
风轻日斜,点头后两人相视而笑,难得派和煦。
华容有些倦累,整个人往躺椅里缩缩,道:“今天可不可以不进宫,过晚轻快日子?”
韩朗不语,拿手指在他右脸打绕,最终起步离去。
老宅里只余华容人,韩朗没有派人盯梢,于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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