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驶进村子,也能感觉到那种丑陋缺席。从石卷市市郊到海边,路上只有几个红绿灯、路标、自动贩卖机或电线杆。没有灯光闪烁餐馆或24小时便利店,也没有广告牌或自动取款机。最重要变化源于入耳声音:树上传来鸟和蝉二重唱,河水低声潺潺,海浪冲刷着堤岸,还有种微弱到几乎听不见却又无处不在沙沙声,花好几天才弄明白,那是空气穿过芦苇丛时发出声音。
阿部良助是釜谷村村长,在海啸发生后几周里直在进行搜救工作,聊起村里生活,他比遇见任何人都热情。他描述家乡和记忆中童年就是典型故乡(furusato),是想象中日本世外桃源,那里山林密布,弯弯曲曲河流划出片片稻田,还少不所小小当地学校和家庭经营商店。
村子里有家相沢家开烟草店,街之隔就是最上家人开清酒店,支着特有橙绿相间遮阳篷。再往前走还有铃木家豆腐店,隔壁是高桥家美容院。釜谷村有自己派出所(koban)或说治安岗亭,只有名警官负责,釜谷诊所则由受人尊敬铃木医生负责。村子正中就是所学校,校门前种排樱花树。
“釜谷自然资源丰富,”阿部不紧不慢地说,“自然世界多姿多彩。现在孩子都坐公共汽车去野餐,他们无法真正领略身边美好。们去过很远很远地方——长面、尾崎和福地。们在海滩上玩棒球——每个小村庄都有支小球队。们还在河里玩——你可以随意游泳。们整个夏天都在外面玩。”
大多数家庭收入来源都不止个:在石卷市有份工作或至少是份兼职,同时再依靠小小家庭农场,从森林和河川中汲取自然馈赠来补贴家用。山上有丰富菌类、各色浆果和栗子。当地水稻品种被称为“见钟情”。淡水和咸水共同滋养着这里自然生命,使这里芦苇细长却又非常有韧性。水中还孕育着神奇鱼类,像是鱼鳍带棘刺、头大而扁杜父鱼[5]和日本蚬(shijimi),后者在日本是煲汤种美味食材。“河川馈赠们太多,”阿部良助坦言,“们还曾用橡树枝和树叶制作捕鱼器。你可以把它放在河床上,当你用抄网把它拉到船上时,里面全是鳗鱼——又大又肥鳗鱼。”[6]
海啸发生时,釜谷居住着393人。[7]超过半数人——197人——在海啸中丧生,他们房子也被冲毁。而生还人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他们当时不在村子里,有在外工作,有则在上学。那天下午日落时分,留在釜谷人里大约只有20个没有被洪水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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