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这之后写《“w.g”轶事》和《香港情与爱》。这两篇小说觉得应该比较成熟,比较肯定地讲述故事。写《香港情与爱》,是因为特别想写个香港故事,但是又很茫然,不晓得要写什样故事,当写下第句“香港是个大邂逅”,心里就清楚,是要写个过客故事。
张新颖:那时候应该已经读过《倾城之恋》?
王安忆:读过,早就读过。但事实上,完全没有想到《倾城之恋》,想到是曾经在汉堡,遇到个香港先生,他对说,从来没有人说爱香港,都是说香港会给人什机会,不会说爱香港。说,那你是爱香港,他绝口否认,但表情就像是负气。此时,香港给个没有归宿印象。于是,就觉得应该写两个过客,在这样个码头样地方,发生个不确定关系。但是这人比较实在,很不会写那种惊鸿瞥东西,很难写那种轻盈东西。陈村对提意见是对,他看《香港情与爱》,然后和玛格丽特.·.杜拉斯《情人》作比较,他说《情人》轻盈,你这个很结实,可是没有飘渺之感,而爱情是有着虚无特质。他讲得点都不错。这个故事应该是惊鸿瞥,但怎搞,写得那实打实,这大概就是世俗心。总是要将人物枝枝节节都安置得十分妥帖,否则就不知道让他们做什。设想,这个先生必定要从美国唐人街出来。唐人街人很有意思,他们可以句英语都不说地生活辈子,他们就能在异国他乡营造出个故土草根。唐人街空间和时间都是相对孤立,从那里出来人,带有明显标记性表情,这是种孤独表情。那,个唐人街生活人,他要旁出点外心,从自己人生里开点小差,什地方最合适?香港。香港这种地方,似乎专门给过客待,它那浮华,你觉得如果没有个扎实东西像秤砣样把它坠住话,它就会飞。尤其是晚上,就像海市蜃楼,同时它又是个蛮荒世界,天涯海角,堆砂砾般礁石群里。你转头是个蛮荒世界,转头又是流光溢彩。这个地方很喜欢,也不知道为什很喜欢香港。
张新颖:但是其实们也都是过客,香港另外面你过客是看不到。
王安忆:觉得它是个尤其“过客”地方。它特别适合做过客舞台。有时候正好是在七八点钟灯火最最兴旺时候进入香港岛,铜锣湾带,因为都是单行道,车就在高架上下层层盘旋,楼宇建筑在夜幕里沉浮游离,灯光打着旋,人也打着旋,就像个嘉年华。很传奇,这个地方是很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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