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念,就赶快离开。走出很远,隐隐间仍有鼓点传来。
买根冰棍,边吃边走,路过小区大门时,迟疑片刻又继续往前。路过公交车站时,突然想不如跳上辆车,随便去哪里转转。见站牌下正立着对窃窃私语情侣,又停下脚步,退到人行道最外侧。旁边花坛上蹲着个很瘦中年男人,愣愣地对着地面抽烟,胳膊也直直地架在膝盖上,枯瘦左手松弛地张开,右手规律地往嘴边送烟卷。吐纳烟雾时,神情在烟头明暗变化中愈显模糊。突然会想,某天自己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
车站在丁字路口,几个方向路灯照过来,每棵树扇形影子有序地交错在起,在地面上斑驳片。虚起眼睛,视线投到远处再闭合,灯光变成柔和光斑,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睁开眼,看见对母女从马路对面街角拐过来,她们拎着袋子,摇摇晃晃走过排间隔着橙色橱窗,忽明忽暗。每个动作定格都是幅美丽插画。她们很快走出亮处,隐入黑暗。仰起头,顺着那排橱窗往上看,零星灯光包裹着栋蓝绿色玻璃高楼,玲玲珑珑指向天空。再往上,天空无色,暖调,像块塑料板,厚实又压迫。
车迟迟不来,也许堵在小广场附近。等车人越积越多,失掉耐心。簇簇夜市灯光,在昏沉沉天空下连成条明亮线,繁华得有些凄凉。路过人有快有慢,影影绰绰,去往各自方向。离开车站,走往家方向。
蝉还在院子里咝咝鸣叫,是这小方天地中最具优势自然之音,角落里蟋蟀声只成怯怯应和。树叶间灯光粼粼闪烁。没有风,花香草叶香混作处,无从分辨。盘起条腿,在尚有余热石凳上坐会儿。突然想起多年不见萤火虫,又想起在水洼里诱捕虎头蜻蜓童年……
在家时,如果白天睡醒,就努力再睡会儿。通常会有穿堂风抚过脊背,半梦半醒中,似陷于意识流电影配乐,迷乱、舒缓,让人沉沦。各种意识和记忆,在梦境里错乱地叠映,牵引出纷纷情绪,让人突然警醒过来。有几次傍晚外出经验后,把偶尔散步放到晚上十点之后。喜欢夜晚,常常整夜不眠,在黎明前拉开纱窗,坐在窗台上抽支烟,吹吹风,拍拍胳膊上腿上蚊子,看天光渐亮。四下都黑着窗户,院槐树在脚下沙沙地抖动。
印象中,不管什天气,黎明到日出这段时间里,天空总会呈现出令人惊诧景象,或紫天彤云,或青蓝幻变。偶尔有群早起鸽子,飞过浮云边缘霞光,由蒙昧变得清楚。它们来去自如、错落随机剪影若有若无,始终渺小得像幅插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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