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中年人,道跑过来。庆刚哥打完招呼,又用布依话跟爸和中年人说几句什,就推起自行车飞跑起来,越跑越快,横身跨上去。原来那中年人是大伯找来接们卡车司机,车停在附近小学操场。中年人拎起们包袱举到车上,笑哩哩地说:已经等你们两个多小时啦,快走吧。
们舒缓好筋骨,喝水提神,又上车。轰隆隆很快出县城,路黄土,路侧是山水相依边外河,是罗甸水系干流。爸说他小时候,每天放学先和同学跳到河里戏水,天快黑才回家。打鱼木船经过,如果收成好,会给他们人条鱼带回家。沿着边外河弯走段,右拐上条狭窄山路,龙血树已遥遥在望。路旁大片烟草地,层又层连接到对山。起伏梯田上,散布着碉楼状烤烟房。离寨子还有几百米,就看见坝子上密密麻麻蓝衣蓝巾,是布依族服饰,整个寨子人都在那里翘首以盼,远远看见们车,欢呼起来。越走越近,成片蓝色蜂拥而来,把们团团围住,拍肩问好,帮着拿行李,簇拥着们回到老屋。坝子边甘蔗渣堆成山,小孩们尖叫着跑上跑下,当蹦床玩耍。
晚上寨子老幼济济堂,大人喝酒唱歌,小孩放鞭炮捉迷藏,直至零点,开过“财门”,仍未收场。接下来正月里,每天都要吃十几家饭,刚进户堂屋坐下,门口已经等着好几家人,刚夹起筷菜,另家人已经要把们拖走。
热情,每每想起,总让人心头滚烫。想到这样场面以后再也不会有,不由得让人难过。
再次回老家,又隔多年。大家都用起手机。找到庆刚哥新家,已经有几个堂兄弟在等候,看见哈哈大笑,搂得喘不过气来。他们搬到坡球对山缓坡上,兄弟三人没钱就自己动手盖房,盖年,将近完工。门前也开出小块田地,种些蔬菜过日子。
们坐在未盖好堂屋里聊着天,堂嫂她们进进出出,准备各种食料,杀只鸡只鸭。男人们抽烟聊天打扑克,女人们干活。想帮堂嫂分担点,但是她们把推到边,笑着说:这是女人事。听有点难过,但也不知道能说什,就站在旁看。她们反倒不自在起来:你在这里做什呀,看得人不好意思啦。讷讷傻笑,只好回屋陪堂哥们打牌吹牛。
坐久想走走,就贴墙爬上没有扶手楼梯,到楼顶去看看远处。太阳点点落下去,巨大阴影森森地爬上山尖,天空已经没有射线状余光,彩云变成淡墨色,山山水水泛着天光,敷上层灰蓝,万物色彩消失,只剩下明暗调。暮色浓稠,仿佛扯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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