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谈忽必烈,不仅是蒙古大可汗,也不仅是元朝创建者,而是塑造从地中海到西太平洋巨大范围内新型政治经济体系关键人物,而这就是世界历史上最早具有近代意义“世界体系”,蒙古帝国为这个世界体系提供结构骨架和运转动力。忽必烈不仅继续并完成成吉思汗所启动帝国进程,他还重新设计和编织这个帝国网络,使得东西世界之间联系不再是偶发、随机和间隔断续,摆脱古典丝绸之路情怀东西交流,第次具有整体、持续和息息相关意义。这就是本书副标题“蒙古与世界史大转向”真意所在。因此,这本书超越传统蒙元史范畴,而成为种亚洲本位世界史论述。
读者不难发现,作者为建立这个亚洲本位世界体系论述,不得不专辟章节批判欧洲本位世界体系说,这便是沃勒斯坦(ImmanuelWallerstein)等社会学家所创建近代世界体系理论。沃勒斯坦认为,自16世纪开始,世界经济存在着以西欧为中心,以西欧以外为层级递减边缘结构,中心区域有国与国区别,国家内部有地区与阶层区别,某地区内有城乡区别。中心与边缘涉及不平等交换关系、地理关系及垄断与自由竞争关系,近代资本主义、帝国主义发展历程,就是主导世界体系、把全世界各边远地区都吸纳进这个世界体系过程。世界体系发端可追溯至15世纪末大航海和地理大发现,从那以来历史可以说就是这个世界体系实现和展开过程。杉山在书中批评沃勒斯坦世界体系是“不确切体系论”,但他并没有从理论上加以辩驳,而只是指出沃勒斯坦理论对亚洲历史关照过于薄弱,过于“图式主义”,在史料和具体论证上不具有说服力,“特别是连东亚与中亚,甚至是中东伊斯兰世界及俄罗斯方面,都欠缺基本历史知识与认识”。因此,给出个充分考察亚洲历史经验世界史论述就变得必要。在浮皮潦草地批评流行世界体系论之后,杉山就可以开始建立自己新世界体系论。
有趣是,杉山对沃勒斯坦批评,不但在学理上无多新意,而且也部分地掩盖他自己世界体系来源。在看来,杉山本人深受沃勒斯坦世界体系论影响,这本《忽必烈挑战》不仅写作灵感来自沃勒斯坦,而且其具体论述也有赖于世界体系论原有海上通商、中心边缘、金融网络和分工物流等重要概念。当然杉山并没有掩饰沃勒斯坦学说给他冲击,“这真是套波澜壮阔历史论述……对读者而言真是有不容招架压倒性魅力”,而他回应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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