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复活。
即使柳延也无法替代,因为他幼年不会再来。
他再也不会把自己变成小小团绒球,幼崽样在柳延怀里撒娇,让他替自己梳理毛发,揪着耳朵捏在起为他怪相笑出眼泪,也不会为追他手上根栓竹蜻蜓木杆,在地上蹦来蹦去,最后累趴在地上,让人类把他抱起来,洗个清清爽爽澡。他只会露出本相,匹庞大黑色巨狼,有利爪和獠牙,然后收起它们,敞开自己肚皮,让人类枕着自己。
他生——既然已经做鬼,说生似乎也合适。
幼年他,沈清轩是他天与地,他倚仗和对抗切盾矛。
之后他天地是伊墨,他直以为伊墨会直在。无论爹爹转世成怎样样人,冠上怎样名姓都无碍,因为伊墨相信那就是他要找人,伊墨会直找下去,他会陪他找下去。伊墨总是在。因为他是他父亲,是条活两千多年大蛇妖,会在他前面长长久久活下去。
他从未怀疑这点,然而罗浮山多座坟茔。
他曾经年度回去,看着他们年比年老去,他不知道如何能直视他们,看他们肉体凡胎,在时光摧毁下牙动齿摇,皱纹密布。连光鲜千年伊墨也乌发变白。这条活几千年老妖精从来不爱束缚,连长发都不爱梳理起来,总是披着散着,走路时候在身后扬着。那是他父亲。在花园里逗鸟,低头,瀑布样白发散个遮天辟地。
那刹那,他仿佛预见灵柩上白纱。他知道伊墨要走,以死亡方式遗忘他。
他做很久准备,才能平静迎来那天,他们衣着整齐,干干净净躺在床上,牵着手起丢下他。
他给伊墨梳发,梳整齐洒脱,没有给他束冠,伊墨不喜欢这个,觉得平白顶个东西在脑袋上还洋洋得意都是傻瓜。他亲手用白绫将他们裹好,将他们起放进棺木,双人棺木是他后来二十年四处寻得木材,木如乌金,刀劈斧砍不得,是深埋地下万年木头,硬如金铁。他用法力劈开亲手打磨雕琢成棺。
他让他们得偿夙愿,同死共生。
留给自己只有座双人坟。
“怎走?”
沈珏问南衡。面对面站在黄泉路口,黄泉路上黑白无常忙忙碌碌,仿佛没看到他样从两人身边走过。黄泉路有来无回并非空谈,南衡或许能回去,而鬼魂无法从这里还阳。
南衡笑下,道章“踩在地上,沉下去。”
没有鬼会这做,沼泽般土地他们从来不敢踩在上面停留,飘起来既安全又快速,脚不沾地悬空也满足很多做人时想象。
当然,听说也有将自己心甘情愿沉沦下去鬼,然后就再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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