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五十三年后
鼎香楼今夜生意颇旺,跑堂伙计忙汗流浃背,搭在肩上抹布也不知是用来抹桌子还是擦汗才好,好不容易送走拨客人,门外又走进来群人,衣着鲜艳,绢缎在烛光下泛着层水光,望就知不是商贾平民。伙计迎上去,瞄眼那领头人靛蓝袍下官靴,忙抬起脸来笑道:“官爷二楼请。”
行七人不动声色上楼,进雅室陆续坐下,才有人取出碎银赏伙计,余话不说,打赏不过是夸他眼力。
伙计领赏高高兴兴退下,边在厅中忙碌着边瞅着门口,也不知多久,门外才施施然走进来人,眉目清隽,是含着笑。那人迈过门槛,也不用人招呼,径自上楼。
伙计伸长脖子去看,只觉那青年眼熟,那神态风韵似乎在何处见过,却怎也想不起来。
雅间内等待七人听闻脚步声靠近房门,陆续都站起来,顷刻,门便被推开,门外季玖打量众人番后笑道:“请吃酒,个个脸色比上战场还难看是为何?”
先前打赏伙计那人也笑,边请坐边道:“总不会是怕小将军吃完他们年薪俸吧?”
季玖“嗤”声,道:“无事,薪俸不够兵饷多得是,就看你们胆子有多大,能拿多少,若是胆大,莫说这桌酒席,便是再备个千万桌也不过九牛毛。”
话落地,满室静。
季玖这才落座,伸手取过桌上酒壶,给自己斟酒,这番动作,袖口被微微抻起来,露出腕上片肌肤,比寻常武将稍白些,却也是紧实肌理,只是手腕侧印记仿佛两个深色小孔,颇有意思。这是季玖胎记,生来就有,在手腕内侧,随着年岁起长大,有人说是痣,只是颜色稍淡而已。也有人说,像是被蛇咬过伤口。季玖无事时盯着它看,也觉得那像是蛇咬出痕印,只是他从未被咬过,又何谈痕印?只是胎记而已,直不曾褪去。
季玖慢悠悠给自己斟满酒,又慢悠悠啜饮,神态惬意而悠闲,仿若那杯中盛是仙甘蜜露。
余下人再不说话,只看着他饮,个个有口难言模样。
其实有什难言呢?季玖在内心里是不以为然,既然敢克扣军饷,岂能没想过会有人赃俱获天。预想过后果,仍是以身犯险,可见是要财不要命。
壶酒自斟自饮告罄,季玖摇摇空壶起身,缓缓道:“酒好得很。各位若还能活到明年这个时节,这个地方,请酒摆宴。”也不理众人挽留,终是在各种复杂目光里掉头离去,留下来,本身也无意义。
走在街市上,季玖看着两旁贩卖小货摊,摊上悬着灯笼,照着下面货物,大多都是些手工品,有些粗糙,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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