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解自己母亲,生为善,从不猜疑他人用心。所以当年他落进冰窟,明明后来数次当着她面对二娘展露不懂掩藏厌恶,这当娘亲,也没有起任何疑心,哭几夜后照常待那害她儿子女人如亲妹妹。甚至她极少溺爱自己孩子,却将沈祯抱在怀里好几回。甚至将他对弟弟和二娘厌恶,当成厄运过后心理孤僻。从不问句,为什那厌恶这对母子,明明以前和她们那亲?
她从来没有问过她句。句也没有。反而责怪他因为自身厄运,而迁怒别人,失风度。
这就是官家小姐风范。待人大度,与人为善,办事周圆,不肯让自己落任何话柄,连自己儿子也不能。
沈清轩其实是有怨气。
怎会没有呢?自己还是个孩子,出事却连自己娘亲都没有任何危机意识,反而对害他人信赖有加,那个被她抱在怀里孩子,如果不是那个他称为弟弟孩子存在,怎会有他被扔进冰窟事发生。生做废!
恨是谈不上,只是满腹怨怼无处排解,在他在还需保护年龄里,最亲亲人却没有个能在他身边伸出手来拉他把。甚至自己亲娘,也没有对他说句别怕,娘在。
只留他自己,个人蜷在床上默默体味残废感受,连控诉都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娘亲和自己仇人,抵头谈笑,互相谦让,对坐绣花。他什都不能说,什都不能做,甚至下去把自己娘亲拉开都办不到。最后只好认命。
是,这就是他母亲。官宦人家知书达理大家闺秀,骄傲辈子不允许任何人说她句不好,让人人心悦诚服拜倒在她脚下,尊敬无比喊声夫人。
连女人最起码争风吃醋,她都不屑去做。她丈夫,辈子敬她。
她儿子,也只能敬她。
目送娘亲走远,沈清轩望着她背影,直到那笔直挺立端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才缓缓转过头,对着榻上那角,微笑着道:“伊兄,们来谈谈天。认识快年,还没和你好好说说话呢。”
伊墨显身形,望着他神色,挥手,“说。”
沈清轩坐直身体,重新拿起那张沈祯家书,看片刻,放下,仍是噙着笑:“不如从弟弟开始谈起吧。”
沈祯。
沈清轩念叨着这个名字,思绪回溯,那时沈祯刚学会走路,长几颗小乳牙,每天流着口水,像个胖乎乎小鸭子样,不顾娘亲阻止,总是往他这里跑。二娘不准他来,他就哭,嗓门特别嘹亮,嚎起来连院中鸟虫都噤声。那才叫嚎啕大哭。哭也就罢,光嫩嫩小屁股往泥土里坐,蹬着腿儿打滚。滚身土,满脸灰,眼泪在脸上刷出两道小沟沟,气都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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