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饥寒,不知你听多少污言恶语,不知你受多少羞辱熬煎。想当初,咱二人朝夕相处多样地亲近,那才是正青春啊你正少年,也曾经琵琶声动惊四座,也曾经铜喉曲动地天,也曾经云游江海多自在,也曾经弹唱欢饮酒家眠,也曾经绮罗冠盖俱称兄弟,也曾与那公子王侯饮宴在席前,只可叹,种种风流俱都散尽,点点成尘只在反掌间,到如今病入骨髓死期不远,僵卧在这孤村命奄奄,也只得死在沟壑做个凄鬼,无人知晓无人问、无人托付无人管、更无人陪伴,多样孤单。唉,也不知哪阵风遂人愿,就把贤弟你送至在此间,这也是老天爷睁开三分眼,把这苦命之人来可怜,他知妻也离来子也散,他知亲朋故旧都不在眼前,他知五内如焚周身欲裂,他知满腹孤愤难对人谈,他知此时只把师弟惦念,不见你死在泉下心也不甘,贤弟啊,你若是晚来那两三日,师兄,已然在那荒郊土内眠,常言道……”
那人就这抓着唐瞎子手,滔滔不绝秃噜出好几百句。唐瞎子偶尔也说几句,说“劝师兄你且把宽心来放,喜重逢又何必如此心伤。想当初孔子时衰困陈蔡,韩信运蹇求那漂母把他帮,姜太公万般无奈垂钩钓,刘玄德不得志贩卖奔忙,那蛟龙逢旱困浅水,猛虎遭难也落平阳。师兄你可是忘师父话,他言说人在江湖切莫要逞强,咱们四海漂泊天高地广,总有些个沟沟坎坎要把人伤。劝你且忍耐、只静养,待等着病体好咱们闯荡天下立万扬名,还要逞刚强……”那师兄听只是叹气,说“贤弟你开言把某来解劝,倒教愚兄珠泪涟涟。兄长也不是愚顽之辈,岂能够噩噩浑浑自堕深渊。怎奈是天意不遂人心愿,空负心血呕尽数十年。也是生来得才庸智浅,纵然是费尽心机也是枉然。恨苍天,把瞒,空使盼望成虚幻,狠心教肝肠断,到如今壮志雄心俱都化云烟……”周如麻在旁边听都听累,也不知道该不该回屋去把弦子抱来给他们伴奏。
后来知道,这人是他师父唐瞎子师兄,也就是周如麻师大爷。当年师爷就教出这俩徒弟来。师大爷这是病倒在这小店里,病不起,自知不久于世,看这店家不错,就把身上剩下几贯钱都交给店家,说就这些钱,都交给你,麻烦你照顾最后这段时间,什时候病死在这里,您要是能刨个坑给埋就更好。店家看看那几贯钱,又看看这师大爷,说看你这情况,可能花不这多。就答应。
唐瞎子跟周如麻在店里多住两日才走,临走前唐瞎子也握着师大爷手,又念叨几百句。大都是“曾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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