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十岁。童年期被人喊乌龟儿子或是婊子儿子,这是种创伤感,但它真正造成恶果是困惑,过早困惑使变成个既不相信个人命运也不相信大历史人。
今年三十五岁,决定相信次,命运或历史——白淑珍没有去南方享受荣华富贵,她去做间谍。仔细想想,这有多重要(以及多合理),她被父亲送到乡下,又被丈夫接到县城,无论哪条路都不是她想走。她终于得以将个人命运和历史分离,然后重组,并作为间谍,秘密战场个棋子,将这两个相悖之物统统押上赌台。这些年没有消息,因为她被处决在华盛顿或是列宁格勒,个电影般落场,首诗谜底般最末句,它将弥合所有分裂感,仿佛她在某年某天也同样写信给,温和地指出:请不要再指责落后。
“这是个,相当幼稚幻觉。”白致远说。
“能指责她(也包括您),只有条:为什不带上?”李白万分沮丧,“你们把扔在这个小地方,成个无名作家,写十多年街头巷尾、苦闷人生,就差去写婆媳大战。你无法理解,当人们评价你作品狭窄时候,他们实际上是把你当条虫子看待,那不是眼界问题,是人格问题。本来应该成为格雷厄姆格林或者约翰勒卡雷。”
“都没能成为,何况你。”
“终于承认。”
“不是,刚才只是开个玩笑。”
“你这个年纪知识分子正常来说是不可能知道勒卡雷,拜托!”
“们谈话无法进行,和你样讨厌审问,讨厌表白。说出真话以后,你可能得到赦免,也可能后脑挨发子弹。”白致远拄着拐杖站起身,“要回上海。”
李白订辆出租车。这天下午,些居民堵在小区门口,人在不断聚拢,警车还没到。出租车开不进来,李白不得不扶着白致远多走二百米。赵博和他们打个招呼。“注意安全。”白致远用拐杖戳戳赵博鞋面。两人穿过人群,在路口找到车。李白拉开左侧车门,让白致远坐进去,又帮他搬进左腿,将行李放进后备箱,最后递上银柄拐杖。再见,老间谍,你很酷。
“有件事找不到人问,只能问你。”李白说,“到底是不是李忠诚亲生儿子?”
“你鼻子长得像你妈,但眼睛是李忠诚。”
“请正面回答。”
“实在不放心就去做个DNA检查吧,比说管用。”
“这世上哪有儿子拉着老爸去做DNA检查?”李白气急败坏,“他毕竟还有两间瓦房,两间门面房。难道是不想要吗?”
“遗产也会有三分之是你。”白致远目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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