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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是走读,本地二年制野鸡大专,学校近得就像地段幼儿园(幼儿园都是三年制呢),从未有过上下铺学子生涯。重点在后面这句——从未与人彻夜聊过小说。你问为什,因为讨厌分歧,更讨厌共识。不欢而散固然无趣,聊嗨看上去就像是要勾引对方上床,而对方可能是个男——即使是女性,这种感觉也是猥琐、不礼貌。后来发现,各行各业人都这样,搞金融人特别容易在办公室点炮,原因恐怕就在于:他们每个小时都需要达成共识,才能存活下去。对共识渴望会变成种心理投射。如此来,等活到老,渴望就会变成卖弄(卖弄孪生兄弟是迎合),到处散播随机生成思想和方法,自命为人生导师,在旁人看来,就像个诱*犯声称自己比强*犯高级。啊,确实是高级点,但那又怎样呢?
“明白,您属于活儿好不粘人那种。”
“属于人不狠、话也不太多那种。”
他们站在车厢连接处,根接根地抽烟,火车将他们带入黑夜。李白望着这个年轻姑娘,感到种衰老,或者是衰。他们差十岁,更重要是差整整代(这比十岁更无解),对着下代人无休止地阐释自己,这才是死得早征兆。在这个位置上,夜火车车厢连接处,永恒邂逅场所,凭借胆识和运气与姑娘搭讪浪漫之地,他已渐渐沦为配角。尽管南安慰过他,你才三十多岁,还算青年——“还算”,仅凭这两个字就够他唏嘘老半天。李白想再开口,智齿又开始疼痛。
“啊,真倒霉!”
他回到车厢,倒在下铺,侧身面壁,右脸压在枕头上,左侧在跳不休心脏在上方。扬在对面下铺,这组六个铺位只有他们两人。他姿势看上去就像个关在禁闭室里精神病人,表达着深入骨髓痛苦和拒绝。
“三十多岁还能长智齿?”扬小心翼翼地问。
“它已经静悄悄地长好几年,今天似乎要昭示自己存在。”李白说,“谢谢你提醒三十岁,到上海第件事就是找个牙医拔它。”
“有个挺不堪请求……”
“那份撕合同是吗?重签份。”李白没有回头,“非常抱歉,这不是外交用语,是非常抱歉——已经答应倩导,并且就在今天中午,她往银行户头上打万块定金。”
“那你还让上车?”
“们后悔是相似。你不该上车,不该收她钱。”李白对着黑漆漆隔板说,“你要是坐过通宵火车就会知道,等到车厢挤进定数量人,等到他们开始讲话、走动、吃方便面,你梦境中旅程就会变得狰狞起来。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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