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哪间房,算,哪间房都可以。“去家。”李白说,“可以做饭给你吃。”张幼苹高兴,挽住他胳膊。李白忽又想起,她有工作单位,吴里丝织厂模特队。那个搞也搞不清是正规还是野鸡地方,二三十个高个子姑娘,在主任带领下常年游走于外地城市,住招待所,被有钱老板开车载到金碧辉煌酒店,有时候她们冒充是上海或苏州姑娘——关于这些故事,全都藏在她白色拖鞋里。
“你所谓不回来,指是辞职?”
“已经把自己赎出来。”张幼苹说,“永远不再回来。”
38
如果李忠诚此刻回家,就从门缝里塞二百块钱出去,让他住旅馆,这样们就扯平。李白寻思。
上个月起事故性遭遇又被重提,他以为李忠诚出差去,下午逃课,骑车返家,而李忠诚以为他在上课。到家门口李白就觉得不对头,推门之后碰倒个水桶,接着看见辆破旧女式自行车停在院子当中。李忠诚跑出来——衣衫不整,下胯显著,并掩紧房门。备受鲍大哥花大姐熏陶李白早已猜出端倪。自从俞莞之离去后,李忠诚感情生活片干涸——他该找个女人。“你出去玩会儿。”李忠诚递给他百元。李白开个极其可恶玩笑:“学校要求戴校徽,在你房间,得进去找,要不然罚二百。”李忠诚又给他二百。
当李白想到李忠诚时,后者真回家,他背着个旅行袋,站在院子里与张幼苹面面相觑。李白从厨房出来,将父亲拉到边。“出去住两天,四十八小时。钱就不给你。”
“你不可以带女回家,你还在读大学。”李忠诚嗫喏道,“而且她看起来……不大正经。”
长期出差让他见点世面,连不正经女人都能辨识出来。李白心想,上次那个玩笑让对他有丝内疚,更年期爸爸,搞不好被吓出阳痿,真罪该万死,但你既然爱管闲事,决定追杀你把,让自己下地狱。
“上次那女,是你们厂里会计吧?”李白发根烟。李忠诚慌不择路,企图拎包逃走,李白拽住他,继续教育:“你要注意自己政治前途,任何厂长睡会计,最后下场都是两人起坐牢。况且对方是有丈夫,好吧,有丈夫正经女人。”李忠诚嗫喏:“你怎知道她有丈夫?”李白大吼:“没丈夫你怎不睡她家里去?”李忠诚已经跑远。
这天吃过晚饭,看会儿电视,李白感到很困,回自己房间躺着。片刻后张幼苹进来,蹭在门框上凝视他。她像某本美国小说里将要离开乡下鬼地方漂亮姑娘,启程寻找AmericanDream,成为宠儿并埋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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