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吗?”李白发问。冯江逻辑是:想想你爹妈吧,退步想想爹妈,再不济想想锅炉工之家。没错,即使锅炉工还能往后回望广大农村家庭。
周家独门独院,有两三棵大枇杷树,果实累累,枝杈探出墙外。笛声来自院中,仍未停歇,李白蹦蹦跳跳,企图向里张望,门开,名女郎走出来,随即喝止他(还有笛声):“有人偷枇杷!”李白转身逃跑,她似乎更快些,揪住他书包带子,令他原地转半圈。李白注意到墙上还涂着行粉笔字:偷皮扒男盗女娼。
“有错别字……”李白指出。
“要死啊,你偷整袋。”女郎拧过他脑袋,让他看自己手里塑料袋。
“你要是喜欢,就拿走好。”李白递上他腐竹。
群人涌出来,其中有周安娜。很高兴这快就见到你全家,分别是:爸爸妈妈、爷爷(评弹艺术家周公韵本人)和他第二任夫人、专管做饭乡下娘姨。而揪住他女郎芬芳四溢,正是周安娜成年态——周丽娜。李白像张琵琶似倒进她怀里。
“老规矩,枇杷留下来,人赶跑。”周公韵站门口用口嗲软苏州话大声宣布。
“是腐竹。”周家姐姐推开李白。
周安娜高兴极,这令李白受宠若惊。“这就是去看狮子吃人那个李白,和你们说起过。”她走到他面前,“你长高。”
“让他进来,给讲讲狮子吃人故事。”周公韵往回走,“院子里坐。”
每个人都想知道狮子吃人是怎回事,李白已经讲过无数遍。这位小有名气少年作家,曾经在油印刊物《东吴少年》发表过诗作,小说处女作发表在著名刊物《故事会》,现在他感觉自己是另个少潜威。他甚至为这故事加段虚构内容:被击毙老狮子,身上五个枪眼,它扑向笼网后遗憾死去。事实上他未曾见过它死状。周家人围拢在他和盆枇杷周围,听完之后各各摇头,好残忍,搞不清是在惋惜狮子还是饲养员。周公韵则说:“武松打虎,也要吃十八碗酒,方有胆量。”李白翻白眼,心想这与武松有卵关系。周公韵又说:“少年,口齿伶俐,声情并茂,会讲苏州话吗?”
“普通话冠绝江南,苏州话不会。”李白说。
“骨骼清秀,面目亦讨人喜欢,是唱评弹料子。可惜。”
“现在学为时未晚。”李白说。
“吴里方言太土,十七八岁再学苏州话,也就是牛腔马调,可惜可惜。”周公韵转身回去,众人仿佛也都失去继续观赏李白理由,讪讪不知该如何处置。周安娜抓过个枇杷,塞到李白手里,只说个字,吃,又拿眼睛扫她家人。李白头雾水,只觉得自己像被人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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