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与墙壁之间道裂缝中,该咖啡馆确实处处都在开裂,杯子,桌子,地砖,有时连倒找人民币都是两瓣。就这个举动,她没作任何解释。这道秘语将永远留在此间。
“如果们再也不能相见,你会怎样?”小然问。
“会来找你。”
“指是不能相见。”
“们不会落到那步田地。”
两人喝够咖啡,骑自行车回家,她花五元钱就彻底修好后闸,犹如修复易于马失前蹄恋情,她将不再需要他鼓励或安慰。李白心想,很多比喻,就这样消散或粉碎,比如说修好自行车只需要五元钱。
就在干部招待所围墙边,那道永远不会打开、早已生锈双开式边门,现在被人用白粉笔恶狠狠地写上六个大字:曾小然是婊子。加感叹号,加×,加波浪式下划线。李白搭下自行车,扑过去用袖子擦拭。生锈铁板上粉笔字有多难擦,他算是领教,竟然越擦越清楚。李白面红耳赤,恨不得把铁门啃下块,回身望去,曾小然正抱着胳膊欣赏。
“你是在看,还是看这字?”李白问道。
“在看晚霞。”
“这肯定是学校女生干,她们嫉妒你,”李白语无伦次,“以前她们也把字刻在寿园大门上,白淑珍是婊子,她们就是这干。根本不在乎。她们只要不喜欢谁,不不,随便想到谁,就会说那个人是婊子。”
小然不再说话。直到很多年后他才能明白,这种直白羞辱,写在大门上脏话,尽可以付之笑、付之炬、付之诉讼,相较于种类繁多隐秘毁损,直白羞辱无须辨识,经由记忆消化和涂抹将会在特定时刻消散于某阵晚风或哭泣中。那时那地,她望着晚霞出神,忽然抿紧嘴唇,渐渐与他对视。李白意识到,自己讲得太多(隐秘毁损突然降临而他们并不自知)。此后很多年,当他难以自制滔滔不绝时,曾小然这形象常会骤现在视网膜上,令他燃烧神经当场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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