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傻子。”她对身边人说,“他来时候还在唱‘荡起双桨’。”
凭什不能唱这首歌?凭什不能念古诗?李白意识到,童年已经结束,清脆和纯真已经永远消逝在门外黑漆漆走廊里,哪怕多秒钟沉溺也会让他被某种嘲笑撕开脏腑。他开始想念曾小然,那是他截至目前奔向成年唯途径。
次日清晨他被个打快板实验中学小胖墩推醒,在五人间招待所宿舍里(厕所在走廊尽头),该男生低声告诉他:你搭帐篷。李白揉揉眼睛,感到欣喜,问:“帐篷在哪儿?”打快板小胖墩指指眼前凸起之物,天已经亮,李白仍然懵懂。打快板小胖墩口童音,问道:“你会不会是遗精?”李白彻底醒过来。这个词他不是不知道。个小小秘密是,曾小然家里有本缺头缺尾《家庭生活知识大全》,关于这件事恰好在中间部分,李白细读过遍。没错,短裤是凉,说明那儿有液体,他伸手捞把,粘。
“你到底遗精吗?”
“你管太多。”
“还没有遗过。”
“不要告诉任何人。”李白看看屋子里,还有三个男孩正在呼呼大睡。
“不会。”打快板小胖墩说,“哥也闯过祸,告诉妈,后来哥差点打死。”
“你哥做得对。”
起床哨声还没吹响,李白拿条干净短裤往男厕所走去,那儿有排水龙头和几个坑位。洗短裤这件事他还是在行,有时候李忠诚短裤也归他洗。这时他生出个怪念头,为什爸爸就从来没有闯过祸?尽管他短裤——算,不提——五六天才换次吧,可他却从来没有留下罪恶证据。成年男人真是令人费解啊。
就在他弄干净自己、趴在水龙头上独自洗短裤时候,犹如隔着太平洋昨夜之梦,像海市蜃楼般升起。他梦见不是曾小然,是周安娜,后者在间无人教室里吹响长笛,并穿着身女子排球运动员装束,并斜眼看着他,并将长笛放下对他说“傻子”。
这不是色情,而是道德上震惊——千百次梦见是曾小然,但某种第次竟然给周安娜。算,李白晃晃头,甩掉份属于十五岁内疚,让自己从梦中清醒过来。无论如何,周安娜也很美丽,她有着浓黑鬈发和长睫毛,讲话刻薄,会吹长笛(而们曾小然什都不会)。他凑到龙头上,喝几口生水。起床哨声响起,群男孩涌进厕所尿尿,发出巨大喧哗。
13
在夏令营,名叫少潜威初三男生出现在李白视野中,高大,英俊,毛发旺盛,包括睫毛。他常伴周安娜左右。不用别人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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