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单请个,还是有别人在场?斜眼吐下舌头,笑道:“人倒是请不少。高定邦、宝亮宝明兄弟俩、朱虎平、媒人马老大,还有姨夫和二舅,都是搭台敲锣,要说唱戏,恐怕只有你位。还磨蹭什呀,赵姐夫,走吧?”
跟着斜眼,心事重重地往他们家走,心里想着,待会儿见到小武松和银娣,该如何说话。斜眼路上都在冷嘲热讽地嘀嘀咕咕。比如,“你这家伙,算是交狗屎运”;再比如,“姐那个粉妆玉琢人,怎就落到你这个呆子手里”还有“到南京,可不兴把姐扔下。这个人,你晓得,最恨陈世美”。只能装着没听见。到他们家篱笆墙外,远远就看见那张早上剥下来黄狗皮,吊在棵枣树上,冻得板硬,在风中飘来荡去。
来年农历二月十八,与雪兰成亲。
现在还记得,春琴在得知应允这门亲事时激烈反应。那天,去河边挑水,正撞见春琴端着盆洗好衣裳,从码头上来。春琴说:
“男儿无刚不立。你可记得,当初上门为你提亲,那两口子是怎打发叫花子?换成,就算这个世上女人全都死绝,也不会跟他们家闺女成亲。再说,你去南京,以你妈那样地位,什样女孩找不着?人还没走,就弄出这桩麻烦事来,将来有你罪受。更何况——”
村中久不露面老菩萨唐文宽,那会儿正拎着篮刚挖出来茨菰,朝这边走来,春琴终于忍住没往下说。为缓解不安尴尬,谨慎地转换话题,小声地问起德正近况。们都已知道那个不幸消息。德正病,并不像长生所说“不妨事”。他得是白血病,根本无药可医。
不提德正倒也罢,这问,春琴立刻就把脸放下来,带着种让人害怕冷笑,从齿缝中挤出句话来:
“真是难为你。你倒还记得他!”
就像是被人劈面浇上盆雪水,心里有种彻骨冰凉和刺痛。呆呆地望着春琴远去背影,好阵子回不过神来。
唐文宽来到码头边,嬉皮笑脸地对说:“小哥去南京,家里有吃不完油条和麻花,带几根回来给尝尝。”没等接话,他又接着说,“你娘住在南京糕饼街,街上有家油条店,有家麻花店。你娘家里养着两只雀子,只金雀子,只银雀子……”
当唐文宽旁若无人地朝哈哈大笑时,瞥眼亮豁豁巷子口。春琴早已不见踪影。
不过,到结婚前天,春琴还是给送来床缎子被面、块毛呢裤料。第二天早,她带着龙冬来家里帮忙,灶上灶下忙个不停,强打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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