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
父亲
第
夜1992年4月7日
为什
别人都能被治好，就是不行呢。到底出
什问题。
叶琬手里薅着洋娃娃金色卷曲长发，每走步，娃娃身体都在空中甩整圈。甩来甩去这路，洋娃娃白皙修长左大腿已经不知道甩到哪里去，金色花边陪衬下粉红色裙子上也沾满泥巴。她就是故意。不过等爸爸发现时，她准备跟爸爸说是不小心甩丢。反正最开始她也不想要这个破娃娃。
今天真是糟透。什狗屁生日，什狗屁爸爸。叶琬甩着娃娃，越来越用力，娃娃身体疯狂地旋转着，像只亟待飞入云霄直升机，终于“嗖”声从叶琬手里脱离开，飞向树丛里。这下可好。本来叶琬就看不清路，树林里又黑咕隆咚，这破娃娃可真会找麻烦。应该把它找回来，不然爸爸肯定气死，上午才刚刚买来新娃娃。叶琬向着娃娃落地发出声响方向步步摸索着，眼睛好像越来越看不清。
大人永远把你不想要东西硬塞给你。先是这个破娃娃，然后是操场上事儿，接着是逼你喝自来水。什狗屁生日。
树林里其实有亮光，树林外人行步道上每隔不到两米就有盏路灯，但叶琬就是看不清。她看不清东西已经有阵子。医院大夫说应该戴矫正眼镜，但爸爸不乐意。他非说戴上眼镜就再也摘不下来。可明明他自己都直戴着眼镜，除睡觉时候从来都不摘下来，摘下来叶琬都不认识他。那眼镜算是长在爸爸身上。叶琬觉得有副眼镜长在自己身上也没什，看什东西都模模糊糊才叫她难受呢。可爸爸就是不乐意。他有什好不乐意，大夫都说，这近视眼都是他传染给叶琬。这个破爸爸。
树丛中树叶踩上去，声音是沙沙，脚底板感觉是软绵绵。小树枝踩上去，声音是嘎吱嘎吱，脚底板感觉是脆生生。小石头踩上去，没有声音，脚底板会突然刺痛下。叶琬用脚底板和耳朵探查着路，从左边树探到右边树，向前步走，再从右边树探回左边树。
迂回着向前探三四米，终于踩到条滚长东西，既不是软绵绵，不是脆生生，也没有刺痛脚底。叶琬蹲下身子，摸到条光滑小胳膊，紧接着摸到缠作团头发。她气鼓鼓地坐在地上，嫌弃地揪住那团头发把娃娃从地上拎起来举到眼前。娃娃漂亮脸蛋脏得塌糊涂。要是爸爸为此发脾气，叶琬就打算大哭个，她已经憋半天。
三个多月之前，爸爸就答应生日礼物给她买那个大恐龙骨架。是在爸爸带她去市博物馆看展览时候答应。那个摆在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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