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理由。是不是这个操蛋的悲惨城市里的人脸太多了,把我们逼疯了?我们看见的是亡灵批量归来吗?”
“难不成你还想挨个儿归来?”
“你还记得本地新闻里的那段视频录像吗,就在第一幢高楼倒下来时,有个女人从街上跑来躲进一家店里,把门在她的身后关上,突然间,恐怖的滚滚黑烟,灰烬与残骸横扫过街面,强风从窗前刮过……就是那个时刻,玛克西,那一刻不是‘一切都变了’,而是一切得到了昭示。没有了不得的禅宗启示,只有黑暗和死亡猛然袭来,向我们精确地展示我们的模样,我们一直以来的模样。”
“我们一直以来的模样是……?”
“在苟延残喘,卑鄙地逃之夭夭,从来不关心谁要为此付出代价,谁在其他地方挤在一块儿挨饿,这样一来我们才能有便宜的食物,在郊区有房子有庭院……全世界范围内,账单一天比一天摞得高。同时呢,媒体给我们的唯一帮助就是,呜呜呜,那个人死得好无辜。操他娘的呜呜呜。你知道吗?所有死去的人都是无辜的,不存在死不足惜的人。”
过了一会儿玛克欣说:“你不是打算要解释吧,还是说……”
“当然不,这是个公案。”
那天晚上,卧室里传来不寻常的笑声。霍斯特居然笑得趴在了电视机前,开心得不能自已。出于某个原因,他在看NBC,而不是传记片频道。一个缺乏自信、戴着琥珀色太阳镜的长发男人在某个晚间秀上说单口相声。
距离大家一生中最惨的悲剧的发生才一个月,此刻霍斯特却笑到肚子作痛。“怎么回事霍斯特,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活着?”
“我很庆幸能活着,可这个叫米奇·赫德伯格的家伙真的好逗。”
她没怎么见过霍斯特真正开怀大笑,上一次想必还是四五年前播《柯南与凯尔》的“我把螺丝钉掉在金枪鱼肚子里”[406]那一集时。有时候,他会为了某件事抿嘴轻声一笑,但就算这样的场合也少得可怜。每当有人问起,为什么大家都在哈哈大笑而他却无动于衷时,霍斯特解释说他相信笑是神圣的,是被宇宙里某个力量忽然轻轻地推了一把,它只会因为电视里那些预先录制好的笑声而变得粗俗和不值钱。他不能容忍没有来由、没有欢乐的笑声。“对许多人来说,尤其在纽约,放声大笑是不用说什么话就能提高嗓门的一个方法。”顺便说一句,既然这么说,那他还待在纽约城里干什么?
一天早晨她去上班,正好碰见贾斯丁。看着像偶遇,但也许不再有什么事是偶然的了,[407]《爱国者法案》大概把它们跟其他东西一起取缔了。“我们能谈一谈吗?”
“上来吧。”
在玛克欣的办公室里,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