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块儿去,恰恰证明你不是个虚伪人。可如果你对她只不过嘴上原谅,内心里并不原谅,那等于承认自己不是个真实人吗?”
向桂芳被他话气哭。
“就是个不真实人,不行吗?她把生给毁,她丈夫死,还要去参加追悼会,白笑川你太强所难吧?她亲自上门来道歉,你也在场,你表示原谅,能连你面子都不给吗?你句又句地替她辩护,怎就不考虑考虑心情?正好,她丈夫死,她成老寡妇,那你干脆和这个虚伪女人离,与那个真实老太太结婚得啦!”向桂芳哭哭啼啼说完,起身到卧室里去。
白笑川愣愣,随即跟进卧室搂着她肩,温柔地哄道:“你胡说些什呀,有些话是不能图时痛快张口就说,会伤夫妇感情。别哭,现在完全理解你心情,咱俩都不去行吧?来来来,给夫人擦擦眼泪……”
第二天早上,白笑川还没醒呢,夫人把他轻轻推醒。
他问:“打呼噜?”
她说:“想通,还是和你块儿去吧。”
他问:“怎就想通?”
她说:“如果能连她丈夫追悼会都参加,就再也不恨她。心里没恨,咱俩后半生就会更幸福。”
“想通好,想通就多睡会儿。”白笑川温柔地把夫人搂在怀中。
老马同志追悼会庄严肃穆,很隆重。他遗体覆盖着党旗,在省里,那是最高规格追悼会,可谓极尽哀荣。
老马同志儿子儿媳和孙子孙女从香港赶回来。
老马同志儿子在香港公开身份是“大陆商人”,家住在富人区,家里有菲佣有家庭厨师,过是地道资产阶级生活。老太太看不惯过不惯,也找不到在内地好感觉,所以只去过香港次,在儿子家住不到个月就回来,再也不愿去。
老太太对追悼会规格极满意,但内心里却不无顾虑。
她去得早,看遍花圈。该送单位都送,主要都是冲着她丈夫送。冲着她送只有个花圈,是法院系统送。
酱油厂没送花圈。
法院系统只来三位领导,位高层,两位中层。他们在贵宾室向她表示番慰问就走,说因为工作忙,不参加追悼仪式。她感觉他们说是真话,却也认为未必全是真话。她当年判过案件中,如今平反比例很大。特别是近十年中些从大学分配到法院年轻同志,似乎把她视为当年滥权反面典型。这让她自尊心极受损害,每年次法院系统离退休老同志春节茶话会也是能不去就不去。
遗体告别仪式是按单位或系统进行,法院系统没有人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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