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有那必要吗?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你对负得起责任吗?”她气呼呼地找厂里去。
老厂长也说:“冬梅同志,支持秉义去吧!百万元不是小数目,能解厂里燃眉之急啊。他解情况,跟合作方也熟悉,建立良好感情别人取代不啊。们班子研究,让卫生所位退休所长跟去,专门负责照顾他饮食、服药、休息,确保万无失。”
郝冬梅仍不松口。
老厂长又说:“当然,家属不同意,这也合情合理,厂里不能勉强,但换任何人带队都不放心。秉义多不容易为厂里办成这件大好事,如果别人接手给搞砸,既对不起他,更对不起全厂。心脏病挺重。倒不是拿自己身体当回事,主要还是担心,去接手只怕处处晕头转向搞不明白啊!”
郝冬梅只得勉强同意。
周秉义率队走以后,军工厂工人们由干部率领着陆续到外地创收去。南下居多,南下者中去深圳居多。昔日机床前操作车钳铣刨得心应手技术工人,开始自谋生路,甚至不得不放下身段在建筑工地上当起挑抬搬运苦力工,或给瓦工水泥工们当徒弟,仅拿比小工们多点儿工钱。家中有实际困难或年纪大身体不好工人,要摆摊做起小贩,要站马路牙子揽零活,总之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干什已经完全不重要,能挣到钱继续养家糊口才是好样。他们都很顾面子,不愿被看出是军工厂工人,用墨水把工作服上厂标涂黑,但工作服样式还是能让人认出他们身份。日子久,也就无所谓。
他们身影也出现在农贸市场上。农民卖农副产品,他们卖属于他们自己工具,全套电工工具、水暖工工具、瓦工工具等,或卖以往省下劳保手套、鞋、工作服,获奖所得毛巾、肥皂、笔记本什。如同古代武士或侠客卖自己心爱刀剑,卖工具尤其令人同情,让人不禁联想到杨志卖刀或秦琼当锏,联想到“文钱难倒英雄汉”京剧唱词。相对于手套、鞋、工作服、毛巾、肥皂等大众用品,最不易卖出恰恰是他们自己特别珍惜工具。那些工具不是普通人家生活必需品,价格足以买两只鸡。对于他们,实在是卖得太便宜,对于普通人却明摆着贵得近乎奢侈品。些人分明也是喜欢,样样拿起来看啊看,赞不绝口,却就是不掏钱包,最终还是怅然地放下走,更怅然当然是那些东西主人。倒是印有大红奖字笔记本极受青睐,出现就立刻被买走。喜欢收藏比学生买走还多,切迹象似乎都表明,军工厂即将完成历史使命,那些笔记本被认为有极大收藏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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