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令,调令中注明若干要求,其中条是“社会关系纯洁”,不“纯洁”社会关系对象中包括“走资派”在内。
周秉义把调令放在桌上后,波澜不惊地说:“容考虑下。”
师长问:“几天?”
他说:“五分钟。”
他需要独处五分钟,并不是必须考虑,而是必须平静下心情。尽管那份调令让他人品饱受争议,但它毕竟非同寻常。如同通往阿里巴巴藏宝洞路线图,当真属于某人时,不管是谁,十之八九都会觉得此前所经历任何不快都根本不值提。周秉义并非那十之二不凡之人,那份调令仿佛不是般火炮,而是门特大口径穿甲弹重炮。哪怕他是辆虎式霸王坦克,也随时可以举击毁,不,是将他头脑中关于人生全部理念轰得灰飞烟灭。那些理念是他人品“工事”,他此前向凭此工事宠辱不惊,不卑不亢,现在却面临有生以来最严峻人品威胁——恰恰又是欣赏他工作能力,更看重他人品两位老首长造成。
站在走廊里掏出烟周秉义,紧巴得手都不听使唤。他所面临事好比如今个小彩民中几千万头彩,但若要将那几千万打到自己银行卡上,首先得下决心自断双臂或双腿。郝冬梅早已成他人生另半——此事搁谁身上,大约都会紧巴得扛不住。
那年,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已有七个师六十余个团四十多万知青,全国已有千多万知青。当位可敬老红军、开国少将、大军区副司令员秘书,不要说在四十多万兵团知青中,就是在千多万全国知青中,又能有几人如此幸运呢?自从“上山下乡”成为全国性轰轰烈烈运动以来,还没听说过有哪位知青像他这般幸运!
他忽然理解那些对他人品侮辱和攻讦之词,也顿时对周围嫉妒概予以原谅。天下知青皆属同类,在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更是如此。别说自己只不过是师部机关名知青,即便是兵团总部知青那又怎样?不错,你坐办公室,你不必风里来雨里去地干农活,但你不还是非工非农非学非军、身份不伦不类知青吗?你不是与任何名兵团知青挣同样多钱吗?
大家都只不过是知青——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知青中虽然产生干部,但是并不被普通知青看得多不普通。副处长周秉义工资依然是三十二元,仅就工资而言,他还属于弱势群体。干农活知青节假日加班有工资,机关知青却并不享受这待遇。
不伦不类身份,让知青们长期找不到归属感,自然也就几乎全无所谓身份认同感,所以都盼着招工、参军、上大学机会青睐自己。机关知青信息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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