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
春燕就走到周家小院外,隔着矮板障子问:“你们木材厂去人?”
秉昆点头。
“街道也通知去接受接受教育,说只要去,可以替要求单位多批两天假,但前提是接受下记者采访。才不去呢!就因为跟杀人犯住在前后街,从小互相看着天天长大,就应该去接受那种教育啊?不接受教育,也绝不会像涂志强那样往歪路上走哇!你信不信?信不信?”
春燕边问,边用垂在胸前长围巾编穗儿抚秉昆脸。
秉昆说:“信。”
春燕向说话很跳跃,中学同学因而给她起个绰号叫“袋鼠”。
她问:“怎样?”
秉昆佩服地说:“你从来都不愿任人摆布,不像,明明自己觉得心里别扭事,别人态度硬,就只有服从。”
春燕说:“问是现在样子!还像袋鼠吗?”
她手仍抓着长围巾下摆,举着,模特似摆个自认为优美姿势,接着转个圈。
秉昆装出欣赏样子说:“不像,早不像,你变得比中学那会儿漂亮多。”
春燕似乎有种与秉昆老友重逢般感觉,没完没地说:“这下咱们这条小脏街可因为涂志强出大名!说心里话,他被处决,心里还挺难受。”
秉昆也正希望与人说说话,以冲淡自己在处决现场受到刺激。他叹道:“也是。做噩梦都梦不到,和住前后小街上,从小相看着长大,小学同班,中学同校,参加工作在个厂里,而且整天是劳动搭档人,忽然天成杀人犯……太想不到!但杀人那就得偿命啊,即使咱们是法官,也得判他死刑,是不是?”
春燕深有同感地说:“那是。就在他犯案前几天,还为他服务过!他和小个子又瘸条腿男人块儿修脚。那天师傅不在,独自当班。他没想到是,不好意思,脸红得像红萝卜皮似。倒没什不好意思,害羞劲儿早过去。他称那瘸子大哥,他那大哥特绅士,不像某些浑蛋男人,成心似,光着身子只围条浴巾就到跟前,他俩可是都穿着们那儿发短裤背心去。他那大哥彬彬有礼地说:‘姑娘,给您添麻烦啊。’之后不忘说句,‘姑娘,多谢啊。’强子陪在边上吸烟,他那大哥说:‘别让人家姑娘吸二手烟,掐。’看得出他对那大哥可尊敬,赶紧就掐。为他俩修完脚,那大哥朝他递个眼色,他就给十元钱,两张五元。当然不收,强子小声说:‘就当是你哥给你。’说:‘去你!没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说:‘当然知道。但你就不想有个哥吗?想有话,就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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