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歌手就手舞足蹈地装着怪样在四周兜圈,有时直走到阿申巴赫座位旁边,这时从他衣服和身上,就有股强烈石炭酸气味散发出来,直飘向露台。
诙谐小曲唱完以后,他就开始收钱。他先从俄国人那儿开始,他们给得很慷慨;然后他走上通向露台踏步。刚才他在台下演出时是那大胆泼辣,现在在露台上却显得温良谦恭。他猫着腰,鞠躬如仪地在张张桌子间游来晃去,谄媚地笑着,露出口坚实牙齿,但他在眉毛间两条皱纹依旧显得那咄咄逼人。人们怀着好奇和稍带憎恶眼光审视着这个收钱怪人,用手指尖儿把钱币投入他毡帽里,当心不让指头碰到帽子。哪怕演出很受人欢迎,只要这个丑角在体面观众身边挨得过分近,就会形成个尴尬局面。他觉察到这点,于是低声下气地请求原谅。他带着股药水味走到阿申巴赫身边,这股味儿周围任何人似乎都不在意。
“听着!”那个孤独者压低嗓门几乎是机械地说。“威尼斯城究竟为什在消毒呢?”小丑粗声粗气地回答:“这是警察局主意嘛!先生,在这样大热天气,又有热风,不得不照章办事哪。热风闷得叫人透不过气来,它对健康是不利……”他说话时神气,似乎奇怪居然有人会提出这样问题。他摊开掌心,似乎表明热风多逼人。“那威尼斯就没有瘟疫吗?”阿申巴赫轻轻地问,声音好像从牙缝里进出似。这时小丑那张肌肉发达脸沉下来,装出副滑稽、无可奈何怪样。“瘟疫吗?什样瘟疫呢?难道热风是瘟疫吗?莫非们警察局是种瘟疫?您真爱开玩笑!瘟疫?为什要有瘟疫!这是预防性措施,您总该明白啰!警察局是为天气闷热才采取这种措施!”他面说,面做着手势。“好吧,”阿申巴赫又次轻声而简短地说,把块大得异乎寻常金币投在他帽里,然后向那个人眨眨眼睛,示意叫他走开。他深深鞠躬,露齿笑着走。但他还来不及走到台阶上时,两个饭店服务员就迎面向他扑去,贴着脸悄悄盘问他。他耸耸肩膀,似乎在赌咒,在再三保证自己没有说过什话。这究竟是怎回事,人们看得清清楚楚。他们终于放开他,于是他又回到花园里;跟同伙们稍稍商量会后,在弧光灯下又唱起支谢幕告别曲。
这支歌曲,阿申巴赫记不起过去在哪儿听到过,曲调粗犷奔放,唱词里用是难懂方言。后面是首笑声格格副歌,同伙们使劲地拉开嗓门和唱着。这段副歌既没有唱词,也不用伴奏,只是片笑声,笑声富有节奏和韵味,但十分自然。特别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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