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面具,他本能地抬起头,倒吸口凉气。老人轻轻拂去男孩嘴唇上沾满鼻涕和口水苔藓、树叶与沙砾,又试图拨开他脸颊上被血黏成团乱发。男孩含糊地哼声,绷紧身体,开始抽搐。维索戈塔好不容易才拨开挡住他面孔头发。
“是个女孩,”他大声说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是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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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日落之后,如果有人悄悄来到沼泽深处小屋前,透过窗扇缝隙向内窥探,那,借着油灯亮光,他会看到个苗条女孩,头上缠着绷带,身上盖着毛皮毯子,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奄奄息。他还会看到位老人坐在旁边,留着长长白胡子,额上布满皱纹,白发从秃顶边缘垂落到肩头。他能看到烛光勾勒出老人侧影,桌上放着只沙漏,老人则削尖根羽毛笔,正往羊皮纸上埋头书写。他能看到老人关切地望着受伤女孩,边思索,边自言自语。
但这是不可能,这些情景无人得见。因为这间苔藓覆盖茅屋隐藏在迷雾中,立于无人踏足沼泽深处。这里,没人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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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记录。”维索戈塔用羽毛笔蘸蘸墨水,“‘从手术结束算起,已经过去三个钟头。诊断:切割外伤。伤口由未知物体——或许是某种曲形刀刃——用极强力道撕裂而成。伤口覆盖左脸颊,从左眼窝下方开始,划过颞部,朝耳部延伸。伤势最重处位于眼窝下方,深及骨膜。从受伤到得到初步治疗,估计间隔……十个钟头。’”
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沙沙作响,但声音没能持续太久。写下几行字后,老人停下来。维索戈塔显然觉得,自己唠叨有些话并不值得记录。
“回到伤口处理,”老人盯着牛油蜡烛顶端噼啪作响、摇曳不止烛火,续道,“继续记录。‘没割掉伤口周围肌肉,只切除几处没有血管分布坏死组织,还有已经凝结血痂。用柳树皮浸膏清理伤口,洗去泥土和异物,然后用麻线缝合——暂时找不到其他种类缝合线。最后,往伤口上抹山金车研磨泥敷剂,并用细麻绷带包扎。’”
只老鼠匆匆穿过房间中央,维索戈塔丢给它片面包。女孩躺在简陋小床上,呼吸杂乱,呻吟不止。她在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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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手术后第八个钟头。病人状况——没有改变。医生……也就是……状况有所改善,因为小睡会儿,可以接着做记录。该把这位病人信息写在纸上,以供后人参考。当然前提是,那些后人能在纸张腐烂之前找到这片沼泽。”
维索戈塔深深叹口气,提起笔尖在墨瓶里蘸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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